“可为什么,我还是被丢掉了?呜!”
女鬼哭诉,凄委婉转。
周彪回头看了眼,哪能看见那日本术士的影子?又听得八尺夫人啜泣,情不自禁动了恻隐之心:“你如果不嫌弃,我这里有份工作,没准很适合你。”
闻言。
八尺夫人的耳朵动了动,她的耳朵居然会动:“这份工作……会把我丢掉么?”
周彪果断摇头:“当然不会!不如说任何工地,这份工作都是不可或缺的,求你留下都来不及!”
她稍微把埋在帽子中的脸抬起来了些:“这工作能安稳么?能穿我喜欢的衣服么?”
周彪摊手:“这有些难,工地里对着装有硬性要求的,比如安全帽和黄马褂。但你的内搭随意,不会让你穿不吸汗的洋装,怎么舒服怎么来!”
“而且,就算安全帽和黄马褂坏了,也不会扣你工资,直接领新的就行!”
八尺夫人愣愣,整个上半身抬起:“那这工作会不会很复杂?会不会很……危险?会不会还像今次我那主上般……遇到点事就把我丢掉?”
周彪摇头:“复杂?一点不复杂!每天要做的事都一样的,几天就能上手,有时甚至一天只需要写两行字就算完成任务!”
“至于危险,理论上确实有,但我亲身经历了这么多工地,还真没见过这个职位陷入真正的险境过!”
晚风烈烈,来自孤儿院的热空气吹得人心里发焦。
周彪张开胸怀,像能接纳一切的宽宏胸怀:“至于把你轻易丢掉,更不可能啦!”
“你若入职,那你便是和我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你若遇事,不把你遇到的事摆平,我也会损失惨重的!”
休戚与共?
命运共同体!?
八尺夫人从地上爬起,跪坐着,努力低头让自己视线与周彪平齐,已是心潮澎湃,热泪盈眶。
她想伸手去握周彪的手,伸到一半又怯怯缩了回来:“你……你可说话算话?”
“当然算话!”周彪隆重点头:“就怕你不来!”
“我来,我当然来!”八尺夫人擦了擦眼泪,她的脸上渐渐浮现幸福与明媚:“这份工作到底是什么?我需要做些什么呢?”
“啊,就是工地的安全员,”周彪稍稍别过眼:“工作内容就是在现场无论看见什么,都在施工日志上写‘今日无安全隐患’就好,没别的!”
八尺夫人居然没当场拒绝。
周彪大受感动,站起,郑重:“那咱们就签个正式的合同?你叫什么名字?”
她擦去眼角泪水,满脸含笑的点头:“他们就叫我八尺。”
“不好听,我给你取一个,”周彪眉头舒展:“丈白绫,如何?”
“丈白绫,丈白绫,”八尺夫人默念几回,低眉顺目:“敢问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我的主人?”
周彪张了张嘴——
因为我一见你,立刻想到水蛇;你是八尺,我立刻想到八丈;水蛇和八丈加一起,立刻想到丈八蛇矛,所以“丈”便是你的姓。
至于名,八尺造词便是八尺白绫,白绫这个意象又恰与死亡相关,还与你洁白的洋装如此契合,我的想像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但这话肯定不能说与她听,周彪只是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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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尔里还在目瞪口呆,看着塔吊娘高耸入云的的伟岸,低声呢喃:“你怎么能转得这么快还不解体的?材料学不存在啦。”
塔吊娘和蔼的低头,又缓缓蹲下。她太大了,动作有些慢,却不显呆板:“这大概就是我们各自独特的神通,你应该也有的。”
尔里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我们的神通?把本体快速唤至人形的位置算不算?”
“这当然是神通,”塔吊娘循循善诱:“但这你能做到,那边的泥头车小姐也能,我也可以。我说的是更独特的,除了你之外就无人能做的那种。”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像我,我独特在‘可以高速旋转而不解体’,你们呢?”
“提示一下,我是向周先生许了‘有朝一日可以投出一份超大超棒的回旋’这个愿望,才有了这份独特的,”
“所以我猜,我们的独特,或许和我们萌生意识时所许的愿望有关哦。”
春妮恍然:“我是想……有朝一日能创个大的……可老大……竟然不许!”
尔里愣愣。
你们的愿望都好宏大。
那我呢?
我怎么只是想做个300块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