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里,又发生了两件事。
一是胡三元被抓进去了。
理由是非常时期私下搞娱乐。
易青娥当时就吓瘫了,浑身抽搐,怎么劝都不好使,易青歌也有些麻,没办法,撒腿跑去喊了四狗哥,才消停。
以后的日子,培训班的同学开始排挤姐妹俩,楚嘉禾也不说好话,沈知言索性让姐妹俩搬回小院里住,每日里或他,或易铁头,接她们进出剧团,状态跟后世上班相仿。没想到,如此一来,易青娥的状态倒回来了,尤其见舅舅无事,反而激起了她的斗志,小脑袋高高昂起,学习更刻苦,基本功突飞猛进。
姐妹俩攀比着使劲儿,一日千里。
冬日游行,沈知言一直小心提防的郝大锤没有趁机搞事,一切平安无事。
第一场冬霜下来,胡三元回来了。
安然无事。
不过,敲鼓的差事没了,改到厨房帮厨,易青娥一日三惊,胡三元倒没什么,没事人一样,咋咋呼呼,苦中作乐,瞧着,似乎比以前还要欢实一些。
很快,就到了年关,沈知言来到此世的第二个春节,第三个年头到来了。
第二件事也来了。
腊月二十三这天,胡彩香的那个,在国防工厂工作的男人张光荣回来了。
原本没什么。
可没几天,食品公司装卸队内线传消息来,说郝大锤请剧团的人喝酒。
沈知言立时明白,有人不安分了。
本性难移,上次劝过后,郝大锤好了一阵,这时又煽风点火,开始作妖。
得想辙再治他一回。
没两天,胡三元就被打了。
沈知言闻讯,赶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动弹不得,是拿管钳砸的,腰上、背上,全都是乌紫乌紫的大肉棱子,幸而沈知言前世学了手治疗跌打损伤的本事,熬了几贴狗皮膏药,先拿三棱针放去瘀血,再贴上膏药活血化瘀。
一番摆弄,人眼见的就活泛了。
“请假吧。”他说。
胡三元不傻,立时就明白了,“那我去乡下躲躲,过了正月十五再说。”
“给我写份授权书。”
“你要那做甚?”
“事情不能就这样了了。”
“不了吧,我……”
“你理亏,我不是,想过吗?再这样下去,青娥她们怎么办?我帮你把这事给了了,但你自个想想,要是总管不住自己,我看你不如离开剧团好了。”
胡三元尴尬。被小他十几岁的师侄训得孙子一样,那叫一个无地自容。
“我不离开剧团。”
“我知道,剧团那边你没做错什么,但时代不同,你不学着和光同尘,还顶风硬上,处处显示自己的个性,终会累人害己,舅舅,你都三十了,不是孩子,没有任性的资本了;胡姨那里,不能一错再错,要么断绝关系……”
“不可能。”
“那就一劳永逸。”
“你以为我不想?”
“光想没用,这事我帮你了,剧团的事你想清楚,要不你就停薪留职。”
“癞蛤蟆打哈欠你……哎哟!”沈知言手劲忽然加重,胡三元疼得直颤。
“你想弄死我呀。”
“弄死人要偿命,我没那么傻。”
被撵出去打水的姐妹俩回来,舅舅与外甥女婿的谈判已经接近尾声了。
易青歌瞧出怪异,问:
“发生了什么事?”
“有事吗?”沈知言问胡三元。
胡三元:“没呀。”
沈知言向易青歌:“你瞧,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