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妇道人家胆子小，算什么侠士？顾珺璟这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四姨娘已经到了。

四姨娘是个话多的人，不仅对崔九曦问的那些尽数相告，就是他未曾问到的地方，四姨娘都连带着说了许多。

直到崔九曦问她子女多大时，这女子方才停住话头。

“快拉倒吧，这家里除了夫人，谁能有那个福气。”四姨娘三指拈起一个小杯，慢慢地品了一口放下。她自以为娇弱动人，顾珺璟在一旁看着，却莫名想起了九阴白骨爪。随后又有些羞愧，这样暗中评判别人真是不该，忙摇摇头将这想法从脑袋里晃出去。

除了昨日在灵堂见到的秦耀祖外，秦家还有一女，早年嫁到了外乡。出事后秦夫人就给女儿送了信，可最早也要后日才能回来。

见过几位姨娘后，顾珺璟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几位姨娘差不多都是六尺五的身长，身量纤细，有的连走路都需要人扶，秦家怎么也不请个好大夫给她们调理一下？”这身体，看着都让人担心。

“因为秦馆主就喜欢这样病弱的女子。”这些人中，也就是秦夫人看着康健一些，也难怪只有她生了一儿一女。崔九曦道：“你等着看吧，其他姨娘定也是这般弱不禁风。”

他只说对了一半。

随后来的七姨娘和八姨娘是对双生姐妹花，十几岁的年纪，正是一对雪作肌肤冰为骨的美人儿。

崔九曦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唐突佳人，“两位姨娘是什么时候入府的？”

七姨娘看了看八姨娘，妹妹习以为常回答道：“今年四月初。”

崔九曦咋舌，这才半年多时间，秦馆主竟然又要迎新人了。

“七姨娘拿的这条绣菊花蝴蝶的手帕真是别致。”七姨娘一看就是话少的人，崔九曦却故意绕开妹妹和姐姐搭话。七姨娘一慌，下意识便将手帕向身后掖去。

八姨娘拿出一条不同花色的，抖开放在他面前，“这是我绣的，送了姐姐一条，有什么问题吗？”她目光锐利如刺，明明姐妹俩长着一样的面貌，细看起来却觉得迥然不同。

“在下不过好奇，姨娘如此巧手，秦馆主可是有福了。”

谁知，八姨娘竟一口否认了这点。“老爷的衣服从来不让我们插手，特别是鞋子，必须要从邻镇那家陈记成衣坊买才行。”

七姨娘抬起头来，似乎有些不赞同她这么说，却不敢当着外人的面与妹妹唱反调。

“我们可以走了吗？”八姨娘不理会这些，只是一心想要离开。崔九曦自然不会拦，只是不免惋惜。

“当然可以。”

而顾珺璟注意到方才进门的时候是八姨娘先一步进来，出去的时候她却跟在姐姐身后，这是一种很明显的防御姿态。

“这个姐姐可真有意思。”人都走了，崔九曦还在那儿回味。

顾珺璟不解，“一直在说话的不是妹妹吗？”

“就是如此才说姐姐有意思的。”

他一天到晚疯癫古怪的，要不然也不会考上状元说舍就舍，跑到江湖凑热闹。顾珺璟不禁怀疑，跟着他不会走上歧路吧？

……

后面便简单多了。

二姨娘几年前就得病走了，五姨娘则说昨日因老爷骤然离世伤心过度，今日实在起不来身了，只好让丫鬟代她来答话。崔九曦象征性地和人闲聊了两句便让她回去了。

虽然不过一人就问了几句，可也忙了这大半日。崔九曦刚想带着顾珺璟去别的地方看看，阿福又进来问道：“老爷还有几位娈童，先生要见见吗？”

你们老爷……玩得可真花啊！

崔九曦难得无语，偏偏顾珺璟还要凑过来问他什么是娈童。

“这就不必了，想来他们对秦馆主的事情知道得不多。只是不知那位没有过门的九姨娘又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九姨娘还未满十二，要不是叫那人撺掇的，老爷也不会这么着急要将人娶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