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还在僵持着，那边紧闭的门终于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个穿着鹅黄衣衫的小丫头，见了他们屈身行礼，“谷主请客人入内。”

明明崔九曦在前，她却偏要绕到顾珺璟面前说话。看着她与阿波有七分像的面庞，崔九曦便已明了。

顾珺璟早在她出来时便已起身，此时随着侍卫们称呼道：“烦请云烟姑娘前面带路。”

小姑娘抿嘴一笑，带着他们往里走。

两人进去时，空翠谷谷主已在内门处候着了，竟是个意想不到之人。

“七姨娘，我们又见面了。”崔九曦抬手与她打招呼。

“席先生。”七姨娘敛襟施礼。谁能想到当初秦府中的小姨娘，居然还是个隐世高手呢？

虽然面前是两个陌生人，可听到这个有些遥远的称呼，她很快就猜出了这两人的身份。

顾珺璟觉得再用老身份称呼她不太好，便事先请教了一下姓名。

“诸南倾。”女子如水的声音响起。崔九曦暗忖，这名字也就她能配得起。

“二位也该坦诚相告了吧。”诸南倾反过来要求他们提供真名。

崔九曦笑得开怀，“谷主相问自然应该坦诚，不光是名字，你若想知道的话，我连生辰八字也可以一并告知。”

“这倒不必。”诸南倾一口便回绝了。

崔九曦也不尴尬，简单与她通了姓名。

说是熟人，其实也没什么可以叙旧的。两杯阳羡雪芽茶下肚，顾珺璟又将话题引向往正事。

拜帖上写的什么他们始终都没研究明白，不过相信这位诸谷主一看便知。

“两位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只是这东西不能让你们轻易取走。”

诸南倾就这么语焉不详的，引得崔九曦越发好奇那件东西是什么了。

正在这时，侍女响晴来报，说是季斐回来了。

听这名字，他们本以为是个侍卫，见到才知，原来也是一位熟人。

就是之前的八姨娘。她卸下伪装后，看着与诸南倾毫无相像之处，只是性子还是与从前一般无二。

季斐对崔九曦印象不好，即便他现在换了副更为纯真的面容，都无法改变这点。

于是当下也不急着走，就那么持剑抱胸瞪着他，“你来做什么？”

“何必这么大敌意呢，好歹也是旧相识。”崔九曦说得好像人家多无情似的，却不知道他的样子活脱脱是个浪子。

诸南倾笑着递过来一盏玫瑰茶酪，“我从山下镇子里给你带的，再不吃可要化了。”季斐嗜甜，她这碗是多加了糖浆的。

果然才一入口，那个短发姑娘就忍不住眯上眼睛享受。

季斐嘴里含着东西，含糊道：“没有坏心思就罢了，你若是敢动歪脑筋，我保管让你见识到空翠谷的厉害。”

“冤枉人了不是，我什么时候有过坏心思啊。”崔九曦连连叫屈，只是眼里满是笑意。

“满脑子都是。”季斐用小匙刮干净最后一点，冷面吐槽。

“对了，刚才说的那件东西。”诸南倾将话岔开，不叫他们继续争论下去。“空翠谷有规矩，凭证与来访者的诚意缺一不可，不知明堂主准备用什么来交换？”一双晶莹葡萄般的美目就那么平静地看着崔九曦。

崔九曦不自觉咽下口水。来时他们已在山下的镇子取到了委托人一早准备好的凭证和一件软甲。

那件软甲水火不侵、刀枪不入，贴在身上时仿若无物，更没有一般金属器物的冰凉触感，着实难得一见。

可才打开的匣子便被人无情地关上了。

“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