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我这里就有两颗鸳鸯泪,”崔九曦拿出一个小瓶子摇晃了两下,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等一切都结束后,不知道沐宗主愿不愿意从中选择一颗来吃?”
沐寒江艰难地点了一下头,于矜意虽然觉得不够解气,可他实在没法向自己一贯尊敬的长辈动手,只好将一切都交给老天决定。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了,沐宗主,您也该说出真相了。”崔九曦实在对这个好奇得紧,一直抓着不放。
“我之所以相信那药是解药,……是因为那是我父亲亲手交给我的。”
原来如此。
沐老太公已过世数年,葬礼上沈微澜还曾执子侄礼送了他最后一程。
沐寒江无从分辨老父究竟知不知情,终究这些因他而起,也该由他偿还。
“还有一件事。”崔九曦想从他这里印证自己的猜测,“十方屿的顾岛主是什么时候离开暮云天的?”
“五日前。”这比顾家兄弟以为的要早上三日,看来那紫苏香饮不过是个幌子。
也就意味着杀手和顾晔然追踪的方向其实都是错的。
顾珺璟哪里想到会有这样的转折,不免露出了急切的神情。只是除了崔九曦,谁都没有注意到。
“别慌。”崔九曦侧挡着人,悄声说着:“这也是好事,顾岛主行踪不定,自己人找不到,敌人就更找不到了。”
顾珺璟明白这个道理,可在没有亲眼见到父亲平安归来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安心的。
“武林大会还没开,顾岛主怎么就着急离开了?”之前绑的那种绳结,越挣扎系得越紧,见于矜意老实了许多,崔九曦于是拉住绳头给他松了绑。
他依旧用仇恨的目光紧紧盯着沐寒江,右手抖得不成样子,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死死压住。
沐寒江一杯酒下肚,又往地上洒了一杯,这才开口道:“那时候我们已经意识到有人要对沈兄不利,顾丰生离开是为了……”顾珺璟最是关心,也不管伤口了,凑近他们想要听得更加清楚。
沐寒江手中的杯子和崔九曦的风雨梨花针几乎同时发出,穿破窗棂上糊的薄纱,朝院内古树方向飞去。只听一声闷哼,树后缓缓倒下个男子。
崔九曦立马跑过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人已经死了。”他拔出一支祥云样式的乌木簪,这是第三人掷出灭口的。
于矜意拎起人来,待看清楚他的脸后,有些吃惊道:“是这院子里专管扫洒的杂役小林。”
沐寒江对于这个结果似乎早有预料,“回来后我便嘱咐过了,今夜谁也不能出现在这个院子里,想来那时他便动了心思,出去给别人通风报信,之后又做了他们的探子。”
“刚才还有人待在暗处,推出这个杂役就是为了吸引我们注意。”崔九曦看向屋顶,如此近的距离,还能不被他们发现,这人的隐匿功夫堪称一流。
他一进院子便在树上放了个漏壶,里面装了些蜜水。时间一久,流下来的蜜水便会吸引虫子爬上偷窥之人身上,发出的动静足够令屋内的人警觉,小林就是这样暴露的。
顾珺璟突然意识到不好,“他听到了”。他一把抓住崔九曦的胳膊,力气之大令崔堂主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听见沐宗主说的五日了。”顾珺璟满目慌张,再难维持镇定。
“我没有说过这话。”出人意料的是,沐寒江竟然一口否认。
顾珺璟仿佛傻了一般听不懂话,“您这是什么意思?”他明明听得清清楚楚,不对!
“是你的口技?”他转头看着崔九曦,那人还在努力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趁着他慌神的工夫,这才成功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