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至竹林寺,姜至快速跳下马车立在旁侧,待洛明川上了石梯才跟在后头往寺门方向走去。
塔建在寺庙的后山腰处,才五层高的木塔,门上有三道大锁,和铁链一样锈迹斑斑,一看就是很少打开。
竹林寺是由一位乡绅的山庄改建,因这里曾有过一些不好的传闻,故而香火并不旺,僧人也不多,就连沈缨也只是来过两次而已。
倒不是她不想,而是师父曾叮嘱不可来扰竹林寺清净。
竹林寺后山有片梅林,林间有很多僧人殓葬的穷困无主的尸身,自建寺至今从未间断,是难得的善举。
无奇进去探问,过了一会儿,有个身形清瘦的老僧出来相迎。
姜至上前行礼,问询二十年前寺内救治伤者的事。
那人摇了摇头,找到一个册子递给她,很慢地比划了几下。
姜至认真看着,随后向洛明川解释道:“这位老僧说,救治那两人的僧人三年前故去,这册上有些记录,只是并不详尽。”
洛明川接过册子,快速翻到其中一页,扫了一遍递给姜至。
那人摇了摇头,找到一个册子递给她,很慢地比划了几下。
姜至认真看着,随后向洛明川解释道:“这位老僧说,救治那两人的僧人三年前故去,这册上有些记录,只是并不详尽。”
洛明川接过册子,快速翻到其中一页,扫了一遍递给姜至。
他问那僧人:“在下永昌县令洛明川,正在查办日案,还望贵寺协助。寺中可有伤者随身之物?他们葬在何处?”
那僧人点点头,转身往其中一个偏殿走去。
洛明川问姜至说:“二十年前的尸骨,你可会验?”
他问那僧人:“在下永昌县令姜宴清,正在查办日案,还望贵寺协助。寺中可有伤者随身之物?他们葬在何处?”
那僧人点点头,转身往其中一个偏殿走去。
洛明川问姜至说:“二十年前的尸骨,你可会验?”
姜至面色凝重道:“二十年,若保存不善,尸骨或许不全,验起来定然困难,但若他们真是隶属于鹰卫,哪怕只有残肢我也能尽力一试。”
“鹰卫是内廷精锐之师,师父曾说,这些人会在腿骨上刺青。加上他们武功高强,擅于骑射,常年奔袭,骨骼定与常人有异。”
洛明川点点头,又对无奇耳语几句,无奇快步离去。
他们两人在僧人指引下来到埋葬尸身之处。
那里是一片梅林,埋着许多客死他乡之人,寺庙出于善念帮助安葬。
无碑无名,只有一株梅树为证。
每棵梅树枝权上都挂着小牌,写着某年某日下葬,那些人的随身之物寺中会代为保管,方便某日亲友来寻,还能有个凭证。
姜至跟洛明川在那坟园中走了一圈,确定其中两座坟包是周庚年说的那两个鹰卫。
为防止有人干扰,洛明川并未立刻差人挖尸。
姜至顺路又去探望了在寺中修行的好友莲朵的父亲莲渊。
莲渊是莲家酒庄和酒楼的掌事者,莲家酒闻名天下。
可自从其女莲朵失踪后,他便停下手中所有事四处寻女,甚至还去了外域。
没了家主理事,起初还能坚持,时间一久,那些往常眼红这份家业的人便纷纷伸手打压排挤。
莲家酒庄自此一落干丈。
而莲渊寻女三年,自外域回来后便关了酒庄,遣散酒师与仆从,入寺出家
他没去旁处,而是去了僻静的竹林寺
莲渊正在抄经,姜至在侧为他磨好了墨,便离开了。
洛明川也没回,而是独自在竹林寺后山行走,直到一个时辰后才从一个小道上走出来。
他们从寺中离开时,已是未时左右。
刚下石阶,他们就遇上一群书生。
为首的竟是许久未见的林玉泽。
他气色不错,一身月白色长衫,头戴璞头,显得文质彬彬,俊秀儒雅。
他身后跟着七八个人,听其谈吐应该是特意从外地前来参加鹿鸣宴的书生。
林玉泽自然也看见姜至和洛明川二人。
他神情变了变,但很快恢复,快走几步走到洛明川身前躬身一礼。
洛明川本就修长挺拔,立在台阶上比林玉泽高出一大截。
他神情淡淡,长身而立,垂眼看着林玉泽一行人,像俯瞰众生的神邸。
他从容地受了林玉泽的礼,淡声道:“林公子不必多礼。”
林玉泽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回身向身后人介绍:“这位便是我们永昌县新到任的姜县令,是长安城洛国公府的九公子,新科进士,陛下亲赐官职,文韬武略,实在是我辈楷模。”
那些书生听他到这些话,连忙恭维称颂,但面上神情却有几分怪异,想必是听了坊间传闻,对洛明川有些轻视。
林玉泽眼中有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随后,他指点着这一带山脉和竹林
寺山上的竹林梅海,又讲起杜字化作杜鹃的古老传奇。
那神采飞扬的模样,仿佛这里就是林家后花园,这一草一木皆姓“林”。
洛明川面色淡淡,不动如山。
姜至并没有他那般好定力,看着那些人的惺惺作态只觉得厌烦。
于是,她后退几步站在人群外,百无聊赖下便打量石阶两旁的草药。
有几味竟然还算稀有,也不知是何人种下的。
忽然,耳边传来脚步声。
她侧头看去,原来是林玉泽立于她左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