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火塘村附近的山中,一名少年小心的从树林中探出脑袋。曾经热闹的村庄如今变得只剩下几声乌鸦的叫喊。
少年眼中充斥着不安与悲痛,小心翼翼的接近了村庄。
“爹,小玉,我回来看你们了。”走在熟悉的道路上,少年低声啜泣的声音在死寂的村中回荡。他的眼中噙满泪水。
忽然间,他脚步顿住了。
少年不敢置信的张望着,打量着四周。“大家都去哪了?我是在做梦吗?”他心中没有一丝恐惧,满是期盼。可当视线看到地上已经融入土地的血迹后,他疯狂的向着黑色的路径奔跑着。
田野里,不知哪来的野狗刨着一片片“高耸”的小山丘,少年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口中怒吼着:“走开!给我滚啊!滚开!”他体内灵力疯狂运转着,捡起地上石头扔向野狗们。原本呲牙低吼的野狗吃痛四散而去,站定在不远处直勾勾的盯着少年。
大小不一的土堆被野狗们刨开了不少,少年赤红着眼驱赶着野狗。终于,他捡到一根长棍,一下掷出洞穿了一条徘徊的野狗,狗群们听闻同类的垂死呜咽终于怕了,他们逃窜着,消失不见。
少年喘着粗气,一下又一下用木棍鞭挞着渐渐破碎的野狗尸体,木棍断了,他也清醒了。
少年回过头疯狂的在地上寻找着什么,他远远地,他看见一块立着的木牌。他发了疯似的跑过去,轻轻抚摸着木牌上的字迹,呜咽着:“素素,你看,我哥来过,我哥来过!”
他顿了顿,茫然的眼中带着泪水回头看了一眼。“哥,你在哪儿啊!素素也不见了,她在山里走丢了。哥你在哪啊,大家都死了,都死了!哥,你在哪啊!我好害怕,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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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云城外。
大量的难民在高耸的城墙外搭建起了临时营地,密密麻麻的草棚挤满了城墙下每一处空间,遍地都是排泄物。难民们拖家带口的逃难到了这里,这是离巨门关最近的大城了。
城外拥挤混乱,城内却是井然有序。翠云城的居民们有的好奇的向外张望着,有的捂住口鼻眼神嫌弃的打量着出现在城门外的难民。
城门处的士卒腰间挎着兵刃,虎视眈眈的看着城外的难民。他们眼中像是看着洪水猛兽,又像是看着猎物,更像看着垃圾。
翠云楼内,最顶层一间可以看见城中湖景的豪华包间里不时传来大笑声与女子略带娇羞的嗔怪声。
“张将军,来来来,满饮此杯!”一名满面油光大腹便便的官员搂着一名面色娇羞的少女。深秋时节的凉意仿佛在这不存在一般,那少女仍旧只穿着抹胸,披着若隐若现的轻纱,雪白的手臂环抱着那官员满是酒水油渍的胸腹。
被称作张将军的男人此刻也是左拥右抱,他满面红光,极为舒畅的笑声不断,左右女子一同轻捻酒杯往他口中送去。这二人正是这翠云城两大主官。将军名叫张知海,统领着城中十万兵马。大腹便便的官员名叫吕荣杰,乃是一方大员,管着翠云城上上下下大小官吏。
此刻二人所在翠云楼便是城中最出名的销金窟,楼下饮酒作乐作诗唱词,文人骚客趋之若鹜。楼上暗香环绕美女如云,酒色之徒极爱此处。到了夜间还有花船画舫自码头驶入偌大的城中湖内,载着一众内城富豪公子文人雅士游湖赏月,船上常有清雅之音为他们的“满腹才华”伴奏唱鸣。
翠云楼的最顶层常年供吕荣杰和张知海二人饮酒作乐,无论白天黑夜,两人只要都有空,就会相约在这里。
张知海满饮两位女子齐齐送来的一杯酒,舒畅的出了一口气,笑道:“还是吕大人懂我啊,那些北边过来的贱民怎么配入翠云城?”
吕荣杰连连笑着摆手道:“诶!张将军此言差矣!我看那些贱民中有不少身强体壮的人,正好翠云城外不少荒地尚未开垦,本官只是心疼他们在流落异乡无地可种,让他们自寻一块良田罢了!”
张知海连连点头高声笑道:“是极是极!吕大人真是仁心的父母官啊!如此为百信着想,在下佩服,佩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