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火光席卷了四周,浓抹的粉尘飘散于空中。
没人知道产生爆炸的具体原因,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车尾便炸开了花,而这一切只发生在顷刻间。
由于列车在不明作用下开始高速行驶,自动疾驰于轨道上。所以被逼无奈,留在这列列车上的乘客,根本无法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人们在高度紧张的环境下,一旦停留的时间过长,无法自救,最终只能面临两种结局———
要么极度冷静,要么彻底疯狂。
“妈妈!妈妈!”
“跳下来,快跳下来!妈妈会接住你的!”
孩子被强行留在了列车上,而母亲则一直紧跟在才起步不久的列车旁。目前以列车的速度,一般人还能勉强追得上,可时间一长列车加速,结果就没有任何悬念了。
让一个本应还在父母呵护下的孩子跳出列车,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但眼前的恐惧即是事实,她做不到。
眼看母亲即将乏力,而这列列车的速度则越拉越远。
李后滨肩扛银剑、一手抱着孩子跳下了列车,在地面上打滚几圈,这才勉强保护住紧贴在腹部的女孩。
“你,没事吧?”
女孩畏缩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正瘫倒在地面,原先身处的列车正离她不断远去。
“我没事,谢谢哥哥。”
不管怎么说,能救下一个是一个,总算让这个女孩和她的家人团聚了。
李后滨擦了一把汗,回身眺望着正不断离他远去的车头。
以现在这个距离和列车本身的长度来看,他应该能赶得上抓住最后一节车厢。
“那么现在,就要抓紧时间回去了———”
“哎呀!那边的小先生,等一下!”
李后滨刚准备登上移动的列车,一道陌生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叫住了他。
虽然强行停在原地让李后滨有些不爽,不过能在这个关头喊住自己的又会是哪位?
“啊啦,看你这架势是准备直接跳到车上吗?”
来者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不,应该说是一个陌生的双人组。只是刚才出声叫住他的声音,是由那个男人喊出的。
洁白的厚实大衣和白色皮鞋,男人几乎从头到脚都是纯白的服饰。只有发色、大衣内部套着的西服与同套的西服裤,是完全异于纯白的黑色。
在纯白的大衣上,搭在两肩处还披有一条黑色围巾。洁白的手套更是无从粘着任何灰渍,如同崭新般。
这是由一身纯黑与纯白打扮成的男人,更重要的是,这位透着幽俊色彩的男子非常适合这副妆容。
他的瞳孔温润地看向李后滨,让对方不由得认为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俊气的人存在。
“那个…呃,这位先生你是?”
男人从始至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谦逊地说:“我和身旁这位结伴的小姐是列车上的乘客,刚才听见从车后传来的爆炸所以选择了紧急‘迫降’。”
听他这么说,李后滨才注意到这双人组中的另一人,也就是那位站在黑白男子身旁的金发女童。
不过对方在察觉到李后滨的视线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起来就是个不好惹的人物,还是别惹为妙。
“我们只是想问一下,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毕竟我们都是买了票的消费者,理应有权知道登上的列车发生了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的具体事情,只能说…应该是恐怖袭击。”
“嘁,你是蠢货吗!这还用看?一瞧就知道肯定是故意有人造成了列车的停靠,耽误我时间,要不是车上还有乘客我早就一拳把这该死的破列车给———!”
这位站在黑白男人身旁的少女,有着一头秀气的金色长发与凶神恶煞的表情;这副表情和她的暴脾气称得上是绝配。
即便如此,她的容貌绝对算得上是精致,皮肤和面容如同出自某位工匠大师之手的人偶。
蓝色牛仔裤与漆黑夹克,明明是如此靓丽的少女,但是她的打扮居然简单到比不过身旁的贵气男人。
“妮娅,够了,收一收你的戾气。”
“……啧。”
黑白男人出口制止了叫妮娅的女孩,明明李后滨只是说了几句话的程度,但是他有种预感。
如果男人没有斥住妮娅,她很可能会冲上来直接揍自己一拳。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和理由,但他的直觉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强烈过:
“我对于本次袭击也就知道这么一点信息,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要先行离开了。”
在这段谈话功夫的时间里,列车已经逐渐离他远去。
李后滨忧心地望了一眼身后,不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体极限,还能不能赶上列车。
黑白男人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一副笑脸。值得一提的是,这家伙身后似乎背着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材,如果不稍加注意,还以为这是个提琴盒。
将左肩处棺材的收缩背带理了理,男人在了解事情的始末后,对李后滨点头示意:
“我明白了,希望你也多加保重。我的名字是卡门,我相信我们以后能再见的。”
“彼此,卡门先生。”
和这位叫卡门的男人道别,李后滨便朝着不远处的列车疾奔而去。
“———记住,小子!”
随着步伐的大幅移动,从身后传来的那道声音也越变越小:
“不要被你的执念,带偏了应该走的路!”
李后滨的脑海中,很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一阵回响。
[如果你还作为一个佣兵出现在我的面前,到时,你我将再无亲人之分,你只能是我的敌人。]
即便是这样,我也要……
去见她!
X X X X X
米歇伍长刚接近车头的位置,结果立刻听见从车尾后传来的接连几阵爆炸,迫使他不由得回头望去。
自然,相隔的距离太远,他什么也没看见:
“该死,这列列车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会是车头,一会又是车尾。”
他会这么抱怨也很正常,几十分钟之前米歇刚去了一趟驾驶室,在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结果回到乘客所在的车厢后,再次听见从驾驶室所在的车头方向,传来一阵接一阵的枪响声。
这位伍长大人,彻底蒙了。他过去的时候还没伏兵,现在一回来,那里居然又出现了埋伏的血仆。
这么说来,他肯定还有没调查仔细的地方,带来的结果就是米歇还要再去一趟驾驶室:
“我真是吃饱了没事干,跑完一趟跑两趟,明明能一次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