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瞳闻言一愣，他痛苦地锤了锤脑袋，想了很久方才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不是我们这时候就能接触到的。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这种想法确实也合理。”

梁远心头突然涌起了一股巨大的恐惧。他不着痕迹地向审讯室的每一个角落扫视，心里一声暗骂。

不过几秒后他便恢复了平时的模样，笑道：

“周队你说的确实有道理，那种层次的东西我们现在就算知道了也毫无办法，不如先把恶魔的事解决好。”

他转而问向了尘：

“了尘大师，你疯了这件事，是不是和风领主有关？”

“的确有些关系，但不是你想的那种。”了尘回忆道，“在我意识到佛的真面目后没多久，那些曾经扮演过的角色就在我的脑袋里说起了话。一开始还是模糊不清的低语，没过多久声音就非常清晰，到后来，连我都分不清看到和听到的，到底哪些是现实哪些是幻觉。直到最后，一天里绝大多数时间，我都处于失去意识的状态。我那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被那些人格占据了。”

“不知道是不幸还是万幸，我的一个人格——他们喜欢叫他‘和尚’，在禅房打坐时碰到了虚弱的风领主。风领主想要直接夺舍这具躯体，却被其他人格死死缠住，只能引诱和尚为他猎杀血食恢复能量。”

了尘说到这里，梁远心中的疑惑已被解开了大半。

“那你和风领主共用身体这么久，有没有知道什么？”

“的确，我不知道为什么，醒来以后，我的脑袋里多了一股陌生的记忆，我猜那应该是来自风领主……或者说，是这任风领主。”了尘回忆道，“记忆里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另一个世界的场景，我没法描述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不过除了力量体系和文化不同以外，那里的生物和法则与蓝星差距不大。”

“记忆里绝大多数时候，风领主都在和另一个种族战斗——这段时间大概持续了几百年。直到两百年前，风领主参加了一场会议，那场会议正是关于入侵我们世界的，他们好像找到了什么手段可以临时地打破世界之间的桎梏……那种手段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我记得他们一直在重复一个词汇，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或者说是代号吧。”

“你记得那个名字么？”周瞳问道。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叫……”了尘回忆良久，说道，“那个名字应该是‘探索者’。”

梁远和周瞳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不过梁远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毕竟有能力穿越世界，显然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

了尘继续说着。

恶魔族为了穿越世界，花费了数十年进行准备。之后，巨大的机械射出了光柱，撕裂了世界的间隙。风领主与数不清的恶魔一同进入了世界的缺口之中，但过程中好像出现了什么意外，弱小的恶魔被风暴撕裂，强大的恶魔也多数受挫。总之，恶魔们没有按原定的计划一起降临，而是被乱流卷向了不同的地方。

风领主也在混乱中陷入了沉睡。等他再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变得无比虚弱，那时正是三年前。

剩下的事，了尘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不过梁远也已经清楚了。

和周瞳从审讯室出来，两人的脸色不约而同地沉了几分。

“如果了尘说的没错的话……”梁远说道。

周瞳叹了口气，接着说：“如果我们的世界里真的存在那么多的恶魔，现在这种情况反而算是比较乐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