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完不成了,宁锦云一死,他手下的喽啰自然树倒猢狲散了。”
“另外你放心,帮主那边我也给你请示过了。他知道你杀了宁锦云和阮铁衣后,心情大好,特意让你好好修养几天再回去。”
“我的身体......”付九摸了摸胸前的伤口,“那阮铁衣的飞刀上不都淬了毒?我为何......”
“她掉出来的小瓷瓶里装着小青丸子,当时我们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哎!”李新月看着小捕快不满道,“你戳我干嘛?”
“什么死马,明明付少侠还活的好好的。”
小捕快抢过话说:“那青丸子是阮铁衣随身带着的解药,我们喂你服下一颗,还捣碎了在伤口上敷上了一颗,三天过去了,你果然健健康康一点事都没有。”
“嗯,这样说来,我的确是福大命大。”
付九微微笑着。他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三人,第一次感觉到生命的美好。
人啊,只有在他失去过才会想起来要珍惜。
所幸在失去之前,他已懂得了这个道理。
......
三天后,晴空万里的艳阳天。
“付大侠,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呢?”
“我们明天便回大叶城去。”
付九的伤好得很快,丁璇特意从大叶城的左平大夫那里开了副昂贵的创药。
得益于此,付九现在已经可以下床自由活动了。
“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彻底博得了丁璇的信任了,我相信这次回去,一定能得到很多要紧的情报。”
付九眺望远山,目光坚毅。
他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他明白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
明明是深秋,寒意飘散在满山遍野的季节,付九的心里却好似春天般生机勃勃。
他看到了希望,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株芽,但它终究会长成参天大树。
......
随着付九的伤口在不断愈合,小捕快这些天的眉头却皱得越来越紧:她知道她即将再一次与付九分别了。
她将消息拜托另一位来此调查的同僚传出后,便一直陪在付九身边。
他们见过窗外的秋日升发于旷野,聆听过夜莺的三两声孤鸣,嗅到过小叶城胡同里传来的烟火气息,尝过付九苦得难以下咽的中药。
虽然一整天只能呆在屋子里无法出去,但小捕快却觉得这段日子有趣极了。
她很想一直陪在付九的身边,但她必须把付九交到一个她还无法完全信任的曲温手上。
若是人陷入了爱情,总是会变得迷茫,小捕快也不例外。
近些日子她时常夜半惊醒,梦中的情节无外乎都是曲温发现了解药是假的,将付九的真实身份透露出去。梦的结尾总是付九被丁璇等人围攻,力竭而亡。
她相信如此频繁的梦境一定是在预警着什么,她决定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临别的前夕她再一次将付九约到了屋顶上。
小捕快记得上次坐在这里时,天上的月又亮又圆。
如今她再次抬头仰望,却发现天穹之上空空如也,冷清得让人有些心慌。
付九的脚步落在楼梯上,越来越近。
小捕快在心底不断地斟酌着如何开口,结果脑中空白一片,任凭她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一句恰到好处的表达。
屋瓦细响,夜风轻起,她未转头,已感受到了身后的温暖。
她很想这一刻再久些,让她能浸在仍算美好的夜色里久一点。
但她还是开口了,亲口对着过往的美好说出再见。
“付少侠。”
小捕快轻声开口,隐藏着心中情绪的起伏。
“怎么了?”
付九的声音轻柔得像是讲故事。
“我有事想对你说。”
“我知道。”
付九似笑非笑,“不然你怎么又会叫我来到这里。”
他抱着膝盖紧挨着小捕快坐下,“今晚的夜色有些压抑呀。”
默不作声的小捕快紧紧闭着嘴,不知如何开口。
“你知道吗?我心里有很多事情想跟你说,但真正坐在你身旁时,却又一句也讲不出来了。”付九脸上带着笑意,他很少这样对人袒露心扉。
他习惯把自己包裹得像是一只结了茧的蚕,已记不清破茧而出是什么时候。
小捕快抬起头,她深深地看着付九,似乎想要把这张脸牢牢地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