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英莲所制的菱香解了贵妃的乡愁,从此贵妃宫中就只熏菱香。
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菱角香气。
再加上英莲祖籍姑苏,贵妃见了她总像是见到亲人般说个不停。
今日也是一样。
“闻着这个味儿,我就想起小时候在家吃菱角了。我常和兄长比赛吃,一次吃太多,最后还得吃化食丸。后来兄长都故意让着我,吃几个就说吃不下了,生怕我再吃撑着。”
贵妃说起儿时旧事便眉眼弯弯,圣上喜的就是她这份纯真娇憨。
“甄娘子?”见英莲愣神,贵妃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英莲一向行事稳妥,少有失仪的时候。
忙起身告罪。
“不妨事的,你来我这儿可没那样多规矩。这宫里人人都讲规矩,闷也闷死人了。你是想什么想出了神?”
“听了娘娘家的事。民妇也想起多年前,去扬州时在船上与小弟比赛吃菱角了。这菱香也是那时起了念头想做的。”
贵妃落泪道,“你们都在宫外,便是想念,不过花些时日,总能见到。不似我这般,家里人都不在京中,便是省亲也轮不到我。”
英莲自然又是一番宽慰。
自贵妃宫中出来,英莲去了内务府。
尽管已经面了圣,可该走的流程还是不能错。
账目之事依旧得报给内务府。
内务府的管事李公公正斜觑着眼儿,听几个皇商汇报。
小内侍报说甄娘子来了。
李公公摇了摇脑袋,换上一张笑脸起身相迎,“好久未见甄娘子了,这气度可是越发不同了!”
英莲笑着与李公公攀谈了几句。
抬眼便在候着的皇商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上一世,她看见那人,就怕得直打哆嗦。
隔了一世,三十几年过去,再见到时心上竟没一丝波澜。
夏金桂是与母亲一同来宫中的。
夏母年岁渐长,家中生意总要有个人交付。
女婿又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来了内务府几次,正事没学会,还打起了清秀小太监的主意。
只想着趁自己还在,让女儿来多熟悉一些。
以后也好将生意交给女儿、女婿。
也是巧了,这是夏金桂第一次来内务府,便碰到了英莲。
说完了正事,英莲见其他皇商都要离去,也不多留。
只低声告知李公公,有大礼送去李府,便告辞离去。
宫中不便喧哗,出了宫门,英莲紧走几步,唤住了夏家母女。
夏母是识得英莲的,知她是圣上面前的红人,不敢怠慢。
英莲出言邀夏家母女饮茶。
带来的仆从都是机灵的,听主人家约了人,又都是女客,忙不迭跑去相熟的茶楼订包房。
英莲打量着站在夏母身后的夏金桂。
上一世,她逝去时夏金桂也不过是十八岁的年纪。
较之那时,夏金桂如今的面相更显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