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廖忽然灵光一闪，飘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祭司大人.....我还是不学了。”
“嗯好，那明天就......啊？啥？你不学了？”当头一棒狠狠砸在吴廖的脑门上，差一点就把他敲凉凉了：“为什么啊？字可是文明的象征，它的用处没有更大只有最大啊！”
鹭抱住双手，放在腿间，眼袋下方变得潮红：“我...我想要成为觉醒血脉的战士，也是我一直以来努力学习射箭的目标，我想变得更强，只有强大了，我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至于其他的东西，比如织衣，侍床，生...生.......生.......总之其他的东西我现在都还不想学啦！”
喂喂喂，不想学就不想学，吼这么大声是做什么。
吴廖眯起眼睛，感觉到无数的唾沫星子如枪口飞出的子弹啪嗒啪嗒打在脸上。
学字难道真的是一件这么不讨喜的事情么？金狮部落不也有使用文字么？
金狮......等等，是那个挑起狼族内斗的金狮？
秃然！
“你刚才说金狮也有文字？”
鹭被陡然凑近的吴廖吓到，红着脸，屏住呼吸，身子小心翼翼得后仰。
“额嗯...”
“你去过金狮？”吴廖步步逼近。
“我没有去过，这些都是听鳄老说的。鳄老是部落里年纪最大的血脉战士，听闻他年轻的时候很强，去过很多地方。”
“大部落贵族喜欢睡少女尾毛铺的床这件事也是他告诉你的？”
滕然，鹭感觉从脖颈到额头被滚烫的开水泡过，差一点点就要腾起白色的水雾。她自己都快忘记了这茬，没想到祭司大人竟然还记得！
“这......这件事.......这.......”
鹭的心房有一个被关起来的小人疯狂拍打着门扉。
不行！绝对不能告诉吴廖大人这件事是听小白那个家伙说的。大人知道的话一定会好奇的！
鹭暗自将心门又锁上了两道：“也...也是鳄老......说的。”
话音越来越小，当走到最后一个字时，已经变得细不可闻。
“绝对不能让鳄老知道这件事，不然屁股估计要被扇开花。”鹭暗暗发誓。
“那他有没有说过更具体的见闻？比如金狮那边人口如何，使用的什么材质武器？”
“没......”
“那就可惜了，唉，猜想还有待证实，看样子改日我需要亲自去拜访一下你说的这位鳄老。”
鹭猛然惊起，心脏扑通扑通悬起老高：“您...您要见鳄老？！”
吴廖见状，诧异道：“嗯，对。难道...有什么不妥么？”
“有！那个...鳄老他年纪大...性格......暴躁，又经常负责解体，身上...都是血，很臭......”
话越来越难以收回。鳄老若是听到自己此时此刻说出的话，鹭觉得自己可能就见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阳了。
“......总之，你有什么问题，告诉我，我来帮你问！”
吴廖听得瞠目结舌，半晌，点点头：“好吧，那就交给你了。”
“太好了！总算......”鹭表面挂着淡淡得微笑，心里已经在欢呼雀跃。
两人对影枯坐，一人无话，一人吃肉。
吴廖觉得有些尴尬，扒拉盘中的肉时，偷偷瞟向面前的鹭。
少女温和得微笑，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眼底模糊不清，不知是好奇还是宠溺，好似再看不见他物。
脖颈一热，吴廖只好埋用手往嘴里送肉。
“我吃完了。”
盘子空空，徒留中间一滩黄色的油，还有旁边擦得之剩半块盐。
“大人，盐不吃吗？”
吴廖愣住：“吃......盐？干吃也...忒咸了，还是算了。”
“啊...这么小半块，浪费了实在是可惜了。”
鹭从盘中捏起盐块，准备送入自己的口中。
吴廖慌忙起身，上前从她指尖夺过盐块，一把塞入嘴中。
很明显，这是粗矿盐，又苦又咸，苦涩偏多。
“大人，您刚不是不吃吗。”
吴廖支支吾吾道：“嘴里有些淡，又想吃了。”
“大人真是的......”
鹭看见吴廖奇怪的模样，忽然觉得心底略有些发痒，痒得她难以忍受。
“话说回来，部落里的盐是从哪里来的？”
吴廖吃到口中才发觉，部落身处平原，哪里来的矿盐？
“哦...这些都是从其他部落那里换来的。”
鹭浑身一怔，乖巧地坐在原地解释道。
“其他部落？狼族其他部落不是已经反水了么？我们还能从他们那里换到盐？”
如果胡狼族想要对嚎狼部族赶尽杀绝，只需要断掉嚎狼部落盐的来源，就足以致命。
“当然不可能。那都是柳叔叔装作其他部落的人交易，靠着出色的脚力，每个三个月就翻山越岭，花费二十天偷偷从山的那边带过来的。每次只能带回来一小袋，所以每一块盐都非常珍贵。”
“原来是这样。”
吴廖摸了摸下巴。
“鹭，我问你，部落里有没有记性很好，心细，手艺好的族人。”
鹭转转眼珠，在脑中搜罗了一圈：“有！我的朋友小白，您应该还没见过她。她的记性非常好，而且喜欢编织一些首饰之类的小东西。”
话说出口，鹭就后悔了，她回想起几日前小白附在耳边的请求：“祭司大人...您.....您找她...是要干什么？是......是要打算和雌性生崽崽么......”
什么虎狼之词！
吴廖气愤地抄起地上的兽皮，狠狠盖在鹭的脑袋上：“生生生！生你个头！你不提我都不知道你说的这个小白是个女的！你怎么满脑子废料！”
“哎呦。”鹭捂住两对耳朵，委屈的小眼神忽闪忽闪得瞟着吴廖：“大人...我错了......”
虽然兽皮扇下来，耳朵有些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很高兴。
“我是有件事情需要找个人帮忙干，顺便让她学会。”
吴廖打算再去一次水源。
“我相信事成以后，你们就再也不用冒生命危险换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