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封小神因为辣椒吃多了肚子痛，多跑了几趟厕所，午夜时，他似乎听见楼下子曦哥的房间里传来恼人的声音，但基于白天看过惊悚片的关系，他忍住了去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第二天，封小神起晚了，所幸，今天是轮到子曦哥做早餐。

不过……当他来到餐厅时，看见大理石餐桌上摆着的却是排骨玉米饭，子默哥的风格。

还剩下两份，是他和子曦哥的专用碗筷。封小神张望书房的方向，房门上的指示灯已由“闲人免入”换成了“修学中”的电子字体。姐和子默哥已经进去了吧，想到这里，小神加快了吃饭速度。

他吃到一半的时候，子曦哥姗姗来迟，看脸色和拉肚子的他一样没有睡好。

“子曦哥，早。”

“小神，早。”

“子曦哥，你昨晚也没睡好吗？”

“嗯，有个女的一直打错电话。”周子曦皱起细致的剑眉，除了被人质疑性别的时候，他少有这般心情抑郁的表情。

“哦，你不会关机吗？”封小神相当随意地道。

周子曦听闻却一愣。

封小神讶异不已，“子曦哥，你该不会真的没想到可以关机吧？”

“吃早餐吧。”漂亮的丹凤眼斜睨封小神，周子曦及时掩饰了心底的郁闷。没错，他昨晚还真是有点犯傻。也许是生平头一次遇到这种事，竟然忘了“关机”这么简单的应对方法。

封小神乖乖闭嘴。他对于周子曦与伊悠然的害怕不同于对周子默的，后者是一种纯粹以武力说话的敬畏而前两者，也许更多因为惊人的美貌。大约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感受，美丽的人明明看上去是柔弱无害的，可偏偏对方仅止一个皱眉或者瞪视，便会叫人心惊肉跳。这……大概可以形容为……因为爱之，所以惧之吧。

……早餐后，周子曦依然要去庭院补练太极，封小神却偷工减料，草草结束了儿童操，单独跑去书房。

在门口洗手后，小神往里面走。穿过一叶书架，熟悉的大理石桌已露出一角，小神却在此时忽然止步，黑白分明的大眼缓缓瞪大，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惊讶。

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事实上从这里望过去，除了能看到大理石一角堆放的几本超厚书籍外，便只有偶尔伸出来的一只雪白手臂，小神认得那是悠然姐姐的左手，手指间还夹着一支开盖的钢笔。

小神忍不住放轻了声音，以书架做掩伸长了脖子，终于看到与悠然姐姐对坐的子默哥，尽管只是背影，也吓得他赶紧退了回来。

“……这是先生的命令。”因为紧张，他就抓住了这么一个话尾巴。

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他刚刚进门到现在至少也有两分钟了吧？居然一直不停地听见子默哥在讲话？

看来子默哥是刚刚说完，哈，难以想象他到底说了多久，面对这种千年奇观仍然可以如此镇定在翻书的姐姐，果然也不是一般人哪！

小神赶忙竖起耳朵，想听他姐姐会不会回答。也许可以猜到子默哥之前到底在说什么。好像是什么命令之类的。“或者我应该和他说，不要让你再跟着我，让你跟着子曦吧。”

封小神分明看见子默哥在悠然姐姐说完这句话的同时背影一僵。

随后是姐姐似乎被愉悦了的轻笑声，“很惊讶？是否在想原来我也非什么都不懂？”

不知道为何，封小神被这样的笑声听的背脊发冷，但又不是害怕，有点像是炎热的夏天忽然下雨，因为衣服穿得少会有的那种意料之外的冷。

再听时，伊悠然却收起了笑，仍旧说着封小神此刻听不懂的话，“不必担心，只因过去……见过最多便是这类感情。”有些字说得很轻，封小神没有听清楚。但他却不敢再听下去，蹑手蹑脚地退回去装作刚到的样子大声敲门。

“进来。”

屁颠屁颠地跑步进去，封小神心虚地不敢看子默哥，只朝坐着的伊悠然道，“姐，我今天的功课呢？”

“上次给你的学完了？”书桌上，伊悠然柔美的侧脸半掩在厚厚的古典书籍后，头也不抬地反问。

封小神点头，随即想到她没有在看自己，于是答应了一声。

伊悠然听见了拉开书桌抽屉，挑出一张透明纸包装的磁盘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