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榜的学子里,每五个就有一个,就是靠着这种简单粗暴的作弊手段得以晋升的。
泼天大案…这几个字在这三个人脑中,同时闪现。
衙门办公署内的动静,吸引了门外正在听候差遣差衙役的注意。这三个人的举动,瞎子也看得出科考舞弊的案子,被李愬发现了不得了的证据。
大堂里面的三位,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肯言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场面一度安静的有些诡异。
站在大堂外面的衙役们,却是另外一幅景象。虽然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却频频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自从金陵城里,出了李愬这种,把金陵城里人俗称“甩货”的本质发挥的淋漓尽致的奇人。大家都忍不住抓住这次难得亲近的机会,纷纷向身边李愬府上的侍卫,打听李愬的事迹。
尤其是京兆府几个跟李愬打过交道的,把李愬从击鼓告状,到环城漫跑,再到最近破获的诬陷案,一桩桩说的就像自己亲身参与了一样。更有好事者,连秦淮河上的赔率都能打听到,自然也要搬出来当谈资,大伙儿轰然。
公署外面的骚动,引来几位大人的不满,一顿呵斥之后,重归安静。但是人类的好奇心,从来都是按耐不住的。表面上都肃静了,私下里眉来眼去的谁也控制不住,有几个特别能来事儿的,甚至都约好了休沐的时候,大家聚餐的地点。
当然是那些衙役请李愬的侍卫。李愬的穷是天下皆知的,府里的侍卫,自然也没什么油水。反倒是那些衙役,好歹也算公务员。月俸本来就不低,平时各种各样的孝敬也不会少。放在金陵城里,也能算中产了。
公署大堂外面的平静下来的氛围,反而更显得里面气氛的诡异。
还是那句老话: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安静的越久,越尴尬。
两位大人各有各的想法,不足与外人道。李愬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事情到了这步,下面该怎么继续下去,他完全没数。
都得听两位大人的。
偏偏此刻,两位大人有苦说不出。
陶纪远是谁?朱佑检的得意弟子。朱佑检背后是谁?是太子!事已至此,陶纪远肯定是罪无可赦,可大家都怕拔出萝卜带出泥,最后把太子扯了出来。科场舞弊是大案,如果牵扯到了太子,势必朝野震动。重点是,大家都还不清楚,李安在的意思。
现如今,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能有个人,去说服陶纪远不要牵连太多人,至少不要牵扯到太子身上。这样可进可退,日后也好有个回旋的余地。如果李安在决心废储,那大家就把案子往进一步里办,如果皇上还有疑虑,那这个案子就只到陶纪远为止。
然而,这话无论冯征明还是周通,都不合适去找陶纪远说。唯一一个能开口的,此刻完全搞不清状况,正在神游。
“十三皇子…”冯征明到底还是比郑通更有担当,更敢任事。每每遇到这种时候,先开口的都是他。若论才学、能力还是人品,两人都不差,但是李安在更愿意重用冯征明,是有理由的。
“呃…冯大人有什么吩咐?”李愬回过神来应道。
“这舞弊案子,能在今天就取得如此重大的进展,十三皇子当居首功。下官的意思是,这头虽然开的不错,但还只能算是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参与舞弊的学子,都要尽快缉拿归案,该抓的抓,该审的审。保不齐,这背后还有更见不得人的交易。这些本来就是我和郑大人的分内事,所以也不敢再劳驾十三皇子。只有一件事,对陶大人的审理,还是只能让十三皇子继续操心了。你与我们分头审理,争取早一点水落石出。给皇上,也给这次大比中遭受不公的学子们,一个交代。不知十三皇子意下如何?”冯征明说话的时候,眉目之间不露声色,但李愬还是能嗅出些不寻常来。虽然不清楚冯征明为什么要这么安排,但李愬还是恭敬的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