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
时沐笙看着他的眼睛,湖水一般,却像是深的看不到底:“你呢?”
陆瑾珩一顿。
“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又什么时候告诉过我?”
时沐笙看着窗外的雨一滴一滴的落下,心中说不出什么怪异的滋味。
“既然选择两不相见,又何必一副假惺惺的样子。陆瑾珩,你这样,反倒容易让我误会。”
他们之间千丝万缕,像是一个千丝万缕的毛线团,紧紧的勒进灵魂里。他欠她一点,她欠他一点,大半生互相亏欠,没有人可以从中解脱。
陆瑾珩许久没有说话,他伸出脚,把火盆往时沐笙面前踢了踢。火苗渐旺,照的屋子里红彤彤的一片。
“你不能在这里了。”
陆瑾珩说:“我明天送你去市。”
时沐笙本来想拒绝,但是陆瑾珩这句话不是商量,而是通知。他说完,不给时沐笙机会反应,便起身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窗外的雨滴答滴答的,像是敲在心上,纷乱的节奏让人无端匈闷,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来气。
然而就是要走的前天晚上出了事。
大雨来得急,去的也迅速。整个上午把大山淋了个通透,下午阳光灿烂了起来。傍晚时分,天边晚霞万丈连绵,火红的云彩宛如熠熠发光的凤凰翎羽,像是有人在天上泼了一桶赤黄的燃料,大半边天都是明媚舒畅的火烧云。
时沐笙打开窗,远远便见李复坐在院子里吸着一根烟。
她穿着一件铺花绣紫的旗袍,盖着一件雪白的貂。脸上妆容精致,两条腿曲起来,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仿佛一个从复古时空穿越过来的女人。
“哟,醒了。”
瞥见时沐笙,她先是温良的唤了一声:“时小姐,您这一觉可睡的够长的。”
时沐笙屡次见李复,总想摸一摸她那光滑的,笑着的一张脸,看一看是不是覆了一层皮。那细细勾画眉眼,如丝如血,如痴如雾,连她一个女人见了都要忍不住感慨,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像是一幅画里的美人成了妖物。
是个祸害。
时沐笙想。
再美也是个祸害。
虽然有些事情不能摆到明面儿上来说,但是楚然和李复相比,这两个人的段位可谓是天差万别,属于青铜和王者。时沐笙疲于应付这人的七窍玲珑心,报之一笑:“是啊。”
而后关上了窗。
她推开门想要回去找小白,但是不远处陡然传来了几声汪汪的狗吠声,而后这几声狗叫像是丢到了干柴里的火种,稍时便接二连三的狂叫了起来。
整个村子里的狗都叫了起来。
时沐笙心下一沉,小白“咚咚咚”的捶着门,在门外大喊着:“时总!”
时沐笙打开门,就见小白满脸狼狈,上气不接下气的气喘吁吁道:“不好了,英子……英子爸爸带人把咱们的东西都给砸了。一大群人在对峙着,说要把咱们轰出村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