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我理解将军你的心情,昨日我听出了将军心头的苦闷,换作任何人被如此对待,情绪反常也是情有可原。我父亲并不想与任何人结怨,韩馥赏识父亲,那是父亲本事如此,应得的。韩馥不肯重用将军,那是韩馥有眼无珠没有福分。将军不要自怨自艾,牵连别人。”
麴义更是震惊。潘俨直呼韩馥的大名,又说韩馥有眼无珠,无尽地贬低韩馥,这是潘俨该说的话吗?潘俨的话明摆着是向着自己。
“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不怕……”
“我怕,但是我知道将军绝不会这么做。”
“哈哈哈,”麴义扶着大门,仰天长笑:“你这小子,比你父亲精明太多,我很好奇这些都是谁教你说的?以潘凤这个大老粗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忽然,他的笑完全收敛,正色道:“老实说,你的目的何在?”
绕了半天,麴义始终不明白潘俨意思。
“没有目的,若说有,也是仰慕麴将军您的领兵作战之能,想和您做朋友而非敌人。”
“仰慕?就这么简单?哈哈哈,你说话文绉绉的,我不爱听。但你说的倒是不错,要论起行军打仗来,这天下还没有人是我的对手,五个潘凤也比不上我。所以啊,你们还没有与我为友的资格,不必多说,咱们之间没有可能。”
麴义果断的拒绝了潘俨。麴义很快地顺着路,消失在潘俨眼前。
潘俨在后面连连摇头,这麴义的脾气秉性也太腻歪了,自满又自大,狂妄无比,难怪韩馥不肯重用,不知道这是不是其中一点原因。
等他走了之后,潘俨这才想起来昨晚沮授邀请他前往府尹。潘俨连忙回到房内,用凉水冲洗了身子,将昨晚的酒气散尽。他在这儿翻箱倒柜想要找到一件衣袍,却发现都是短褐长袴,这是便于骑马作战的服饰,并非去见长者该穿的服饰。
实在没有,潘俨也变不出来,他放弃了,只得捡一件稍微干净的衣裳套上,往府尹位置驾马驰去。
沮授参军的府尹在城中央的位置,离州牧府并不远。坐在马上,潘俨远远望着大门,居然在这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雪早在前几天就已经彻底停止了,不过天气寒冷,积雪并没有融化,软绵绵地踩在脚下犹如一团团棉花。耿武一袭青衫立在府尹门口,他双手伸进宽阔的袖子口中,等待大门的敞开。
潘俨与耿武相处了快两月,已经是老熟人,依过往相处的情况来看,耿武是个忠厚直率之人。他绝不会如同李历一样,使阴谋诡计坑害自己,所以潘俨跳下了马,主动和他打个招呼。
“耿长史,真是巧了,您来此处也是为了找沮参军的吗?”潘俨行了一礼。
耿武早就听到了马蹄声,见到潘俨不复以往那种不咸不淡的表情,脸上挂着笑意说道:“潘俨,你来得正好啊,与我一同拜访参军。”
潘俨不知道他究竟是为了公事还是私事,有些莫名其妙,便道:“长史所谓何事?”
耿武看着他道:“我所来正是为了你从西凉军手中抢救回来的典籍图书。州牧听说此事很高兴,让我做抉择。但滋事甚大,我一人不能刚武独断,要与其余人多商量。沮授是河北名士,因而过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