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火棍应该极有灵性,落地时候,还顺带前滚,好巧不巧,正好落在陈兴鞋边上。
陈兴低头看了看滚到脚边的水火棍,又回头看了震惊不已的百姓,这才看向大堂两侧衙役及目瞪狗呆的刘鑫、杨云峰。
虽说刘鑫早就做好了和新来县太爷作对的准备,甚至他也想了很多种和这位县太爷见面的情景,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新来县太爷才刚到任就被自己拉到公堂打板子!
马瑞卿更不用说了,他以前没少讹人,可他专讹外乡过路人,因此也不得罪本地人……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今天竟然讹到了县太爷头上!县太爷什么人?一县之首、百里至尊,自己的大舅哥也就是个主簿,才是三把手!
马瑞卿吓得半边身子都木了,虽然是讹外乡人,可他也不是所有外乡人都讹,毕竟余杭距离杭州还是挺近的,万一讹到什么大官可是很糟糕的,但……
‘他奶奶的,县太爷不该骑个马、坐个轿什么的吗?走路上任?这不是开玩笑吗!’
这时候,洪秀全也从后堂过来了,看到满堂震惊的人,道,“大哥、二哥。”
洪秀全是从江牙山海图后面出来的,因而就站在刘鑫身旁。陈兴一抬头,“赶紧的,把你大哥我的官印什么的,都给拿出来!”
“哦。”洪秀全应了一声,立马把背后的包袱拿了下来,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摆在大案上。
陈兴两只手负在背后,老气横秋道:“来,把坐上那位假知县给大哥我拽下来!”
洪秀全虽不知所以,却也不多问,走到刘鑫身侧,一把抓住刘鑫就从椅子上拽了下来。
至此,刘鑫才反应过来,又被莽汉一样的人抓住,挣扎了几下,但洪秀全那手就跟铁箍似的,竟是一根手指也掰不开,不禁慌道,“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还用问吗!”陈兴一步上前,也不上去坐,就站在案前,一手拿了惊堂木就拍了下去!
砰!
陈兴看古装剧就那么随意一拍就有很大声,生怕自己拍的声音小了,因而用了全力,这一拍下来,惊堂木直接脱手而出,砸在了后面绘有江牙山海图的墙壁上!这还不算,惊堂木在墙壁上又是一弹,竟是砸在了上方明镜高悬牌匾上!
眼见陈兴如此‘威猛’,连惊堂木都拍丢了,众人只觉陈兴是被刘鑫气疯了,两旁的衙役更是低头,不好意思去看刘鑫那已经成了猪肝色的脸。
罗宏俊走到陈兴身侧,低声道,“你不懂《大明律》,我也不懂,先退堂,免得闹笑话,回头再治这些人。”
罗宏俊说的小声,陈兴却不乐意,一听这话立刻就吼了出来,“退堂?我退他大爷的堂!”
陈兴这话一出,堂外百姓却笑出了声,显然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我陈兴审案不用《大明律》,当着外面百姓的面,只要他们说我判的好就行!”说罢,陈兴一手抓过刘鑫的衣襟,却是径直扯到自己跟前,想说话,却一时又想不起来,便歪过头来问罗宏俊,“他刚才说你撞我撞什么来着?”
罗宏俊知道陈兴要做什么,“这位主簿大人说,既然是撞,便是两人碰在一起,既是碰在一起,还分什么你撞、他撞!”
陈兴哦了一声,又道,“你说‘既然是撞,便是两人碰在一起,既是碰在一起,还分什么你撞、他撞!’是吧?”
刘鑫被陈兴抓紧衣襟,那衣服紧了又勒脖子,连呼吸都困难,只得不断挣扎,哪里能说半个字?
陈兴哼哼一笑,又看向大堂外的百姓,吩咐堂外的衙役,“别让老百姓站那么远,放他们进来,就那,对,隔条线出来,本大爷说话,必须要他们都能听见!”
这余杭百姓可从来没见过县太爷这么问案的,一听这话,立刻涌了进来,几乎都快冲进了大堂。
“用这位刘主簿的意思,撞就是碰在一起,不分什么你撞、他撞;换句话,打也就不用分什么打人和挨打了,反正都是碰在一起,抽他巴掌,他脸疼,我手还疼呢!是这个意思吧?”
刘鑫一听就知道陈兴想干什么了,立刻挣扎道,“你身为朝廷官员,当众殴打同僚,成、成何体统!”
刘鑫惊恐,外面的百姓可不惊恐,吹口哨的、拍手的,都乱成了一锅粥,但……没有人反对。
陈兴闻言,一巴掌就落在刘鑫脸上……
啪啪啪……
正手抽了反手抽,反手抽了又回抽,转眼便抽了十七八个巴掌!
“你、成何体统!”
“我要告你!”
刘鑫起初还咒骂,后面那里敢骂?只剩下哀求,甚至声音都开始有些含糊不清,“别、别打了……”
说罢一口血喷出来,还夹杂某些坚固成分,原是陈兴把刘鑫的牙都打崩了!
“还说什么以德服人、政通人和,你这么审案,服你奶奶个熊!你这种人做官,老百姓能有好日子吗?不打?不打我就不姓陈!”说着,又是一巴掌扇了下去。
挨了这一巴掌,刘鑫四肢一软,脑袋一歪,竟是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