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秀秀灰溜溜的被抬回毓秀园,丁家父子三人都等在了门口,远远瞧见她垂着脑袋浑身散乱的凄惨模样,丁卯心中剧痛。被张婆子搀扶着靠在门框上的张氏更是心疼不已。
“怎么成这样了,秀秀,秀秀?”张氏悲从中来,她不敢当着两个嬷嬷的面公然辱骂王妃不近人情,只能一声声唤着丁秀秀,想听到些回应,奈何丁秀秀早已晕了过去,半点回应都做不得。
两个嬷嬷将人架进毓秀园,跟着丫鬟的脚步来到她的闺房,将人放躺在床上。张氏踉跄着来到床边,口中的名字还没喊出口,便惊呼了一声连连后退,指着丁秀秀的脸结结巴巴道:“这!这是怎么了!秀秀的脸……!”
张氏目含怨恨的看向那两位嬷嬷,“就算秀秀做了再多的错事,王妃也不至于毁了女儿家最重要的一张脸吧!我的女儿好可怜啊!”张氏扑跪在床边,嚎啕大哭起来。
两位嬷嬷后退了一步,存容嬷嬷面露讥讽,阴阳怪气道:“王妃心善,就算女儿家犯了再大的错事都不会赶尽杀绝,贵小姐这是自作自受,若是她撒泼到轻罗小姐院子里闹事,怎会自己踩上了碎瓷片划伤了脸!”
张氏大骇,倏地抬头看向身后。张婆子垂下脑袋,闷声道:“是老奴去晚了,老奴到时,小姐就已经……”
“谁要听你在这解释!快去请大夫,拿伤药啊!”张氏本是想借着丁秀秀划伤的脸做做文章,敲幽王妃一笔,哪知道丁秀秀的脸竟是在沉香榭就伤着了。
现在两个王府的嬷嬷都站在边上,张氏也不敢说施轻罗的不是,只能招呼张婆子下去找大夫,存容嬷嬷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追加一句道:“王妃说了,这次只是给丁秀秀一个小小的教训,日后若是再犯,王妃绝不轻饶了她!王妃还说了,让我们二人在此看着丁秀秀,要她在十日内抄出一百遍的女则女戒。”
张氏看着丁秀秀红肿的双手碰都不敢碰,泫然欲泣道:“秀秀的手都这样了,如何在十日内抄出一百遍的女则女戒啊!”张氏拉扯着存容嬷嬷的衣裳,“求您与王妃求求情吧,秀秀都被打成这样了,日后定不会再犯了!”
“王妃的命令,我等只是下人,哪有置喙的道理。”另一位嬷嬷道,“王妃也带来了消肿的伤药,抄书时涂上能缓解些痛苦,还请夫人督促丁小姐快些抄完,我等也好回去复命。”
二人欠身行了个礼,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在房门外等候的丁氏父子三人,见两位嬷嬷都离开的此处,立即走进了房内,张氏正由丫鬟搀着艰难的站起身来,看着丁卯声泪俱下:“老爷,秀秀她、她被打的好惨啊!”
“活该!”
张氏万万没想到丁卯进屋的第一件事,竟是指着倒在床上,尚且还没醒来的丁秀秀破口大骂:“这个蠢货!若不是她在赴宴时生了坏心,哪有这样的事!若不是她在回府时挑唆科儿,科儿怎会拿剑刺伤施轻罗!”
张氏的哭声瞬间噎在了喉咙里,怯生生道:“那、那科儿……”
丁卯微微扬首,阖上了双眼,颤抖着发出一声叹息。
丁科沉默的站在丁卯身后,双目发空,丁成冷漠的说道:“方才王爷传了命令,取消了科儿这一次的乡试名次,并三年内不可再考,以儆效尤。”
张氏晕了过去。
这段时日,丁家可谓是十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