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点根烟,狠狠吸了一口。胳膊架到沙发背上眯了眼,唠嗑儿唠到被人亲成这样,也真你妈逼不一般了。
舒倾吃完药磨蹭着上了床,上床之前特意穿了条睡裤,也特意挪到床的一侧。翻身阖眼后有点恼闷,怎么梁跟班儿忽然想到那茬儿了。
大半夜的一股脑回想起来,顺手揩油的感触、暧昧的体温、不平稳的呼吸……寂寞差点儿伸手盖过尴尬。
掐了自己半天,脑海里恶狠狠说:寂寞也要有个限度,不能饥不择食,而且春天都过去了,还乱发情是怎么个意思?
跟男的搞成这样还是头一次,他忽然开始质疑自己的取向。不过要说好色本质,对方的性别根本就他妈不是问题。
想不通也不想了,贼几把烦。
客厅立钟的指针逼近两点半。
梁正收拾妥当从浴室出来后径直朝卧室去了,他在门口扒头看。
床上的人已经睡熟了,侧身微蜷着。
他没什么表情,只关灯后轻闭房门。
舒倾今天睡得很踏实,满鼻子的洗衣粉味儿叫他格外安心。睡着之后梦里没有梦,一片混沌,潜意识都愿给他安眠。
这张床挺舒服,比隔壁那张舒服多了,宽敞,不会滚着滚着就撞到某个怀里。更不会撞到某个怀里之后就被强硬的环住,挣都挣不脱。
大清早梁正推卧室的门进了屋,床上简直惨不忍睹,满眼狼藉。
舒倾踹了被子,整个人都歪斜了。胸口起伏平稳,看起来睡得很熟。
“舒倾起床。”
“嗯?”
“赶紧起,我去外面等你。”梁正转身出门,临了又加了一句:“腰不错。”
迷迷瞪瞪的人稍微精神了点儿,坐起来后摸了摸腰,是不错,一直很不错。不过这你妈……现在人都什么套路,撩骚不分性别?
张姐在厨房忙里往外,舒倾就站在玄关处看伞。
他随意套了件衣服,侧颈线上的红印正露在外面。他一边看一边咂嘴,这事儿跟事儿连着赶的,邪乎的要命。
先是遇见梁老爷子,然后梁正,然后又梁义……
上辈子刨老梁家祖坟了?
甭,忒缺德,姑且考虑是上辈子欠了老梁家的债了吧。
“换衣服去,”梁正从他身后路过的时候顺手揉了揉头发,“穿衬衫。”
“操你你有正经的吗?”舒倾撂下伞,转身追随着背影抗议,“我出门之前再换不行?”
“不行,我嫌难看。”
“难不难看关你蛋事儿?”
“跟我有没有关系两说,”梁正坐在沙发上抬眼看他,“常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舒小狗儿,你这满嘴脏话的毛病必须得改。”
“诶我操,你管谁叫小狗儿?”舒倾老大的不乐意,还带儿化音?这货上学的时候八成也总给人起外号,而且绝逼没品!
“操操操,你很有经验?”
哥俩连问的问题都一样,妥了,没跑。
都是姓梁,还是一家子,早晚能发现共同点。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大清早非惹我,有病赶紧治成吗您?”
张姐端着早饭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差点瞎眼,俩人在沙发上闹得正欢。
梁主任半躺在沙发上,向来看得极重的文件散的到处都是,舒倾撑着身子露着半截腰,正可劲儿搓着他头发。
自从梁义入伍之后,再没见过他有这么好情绪的时候了。不端着架子不顾及形象,大概……这兄弟两个从小感情也挺要好的吧。
梁正坐在餐桌边上神清气爽,打开电视看时事新闻。
舒倾嘚嘚瑟瑟直抖腿。
直到全都收拾利索准备出门之前,梁老爷子还是没起床。梁正叹了口气,任何事都得循序渐进,不能过急。
人来了,往后什么都好说。
早上胡闹了一顿,加上行驶过程中惯例堵车,到报社的时候正卡着点儿,一前一后进办公室门博了老多目光盯着。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默默在心里给十一楼的冯副主任加冕封神。
干什么还在编辑部混着,倒不如上天桥底下摆个卦摊儿算了。
舒倾才坐到工位上,一女同事凑过来了,东瞧西看,小心翼翼掩着嘴问:“小舒,听说你和梁主任……同居了?”
“……你听谁胡说的?”他耐着性子解释:“我这不是学校不让住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着房子,借宿!借宿明白吗?”
“哦借宿啊”几个字饱含了无尽深远的意味。
……多新鲜,这帮人都什么思想,难道自己跟梁主任从里到外真能配一脸?
梁主任一边工作一边被迫听舒倾叨咕,脑袋里嗡嗡的混着疼。大中午都不得安生,恼得差点儿挠墙,铁青着脸色一整天,看谁眼里都跟带着刀子似的。
迫于领导级威压,话风终于拐了弯儿
他俩不过是暂时同居来着,能不能成还不好说。
舒倾特无奈,也懒得较真儿了。闲着没事的时候给梁正发了条消息:“跟班儿,我觉得同居就得有同居的态度。”
等了好半天才收到回信:“嗯,晚上我跟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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