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发扫过她的鼻尖,酥酥痒痒的让她险些打了个喷嚏,头皮一凉,抬眼只见银光幽暗。
褚暻瞬间清醒,得知发生了什么后,惊起一身冷汗,生怕下一秒就不是头发断了而是脖子断了!
然而斧子立刻被抽了出去,只听“咔嚓”一声,那密实的黑匣子四分五裂!
褚暻以为迎接她的是锋利的斧子,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结果等了半天什么也没有,难道这人仅仅是为了劈开这马车,让她通风?
她眼睛眯起一条缝,好一会儿才敢睁眼。眨了眨双眼,四周景物逐渐清晰,好多人。
有一身黑衣包裹严实,只露出眼睛的蒙面人,有一身金色绘兽铠甲,银线飞凤靴,金光闪闪的,额,圣斗士?
大家各打各的,好不热闹。
褚暻抱着木板不知所措,眼前剑花翻飞,有点滴红色的液体喷在渐暗的幕布之上。
呆呆地看了一会,她发现有几个黑衣人身上都有一个blingbling的东西,万分夺目,她瞪大眼睛细细分辨着,那是彩色琉璃!
在醉霄楼时,那个要杀她的人腰间也别着这样的东西!
琉璃军!
褚暻记得她问过言卿,为什么一个刺客还要带着这样的东西,只要有光源就是给人当靶子啊!
言卿的回答是,万顷琉璃浑镜静。
当时还觉得言卿也太装了,好好说话不行吗?
琉璃是这里五大名器之首,佛家七宝之一,古代工艺有限,因此它的珍贵程度不言而喻,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在刺杀行动中随身佩戴,也是彰显身份的一种体现。
带着这个东西的人,就是要无声的告诉别人,嘿,我们是最高傲的琉璃军,你们这些小瘪三快来送死啊!
如果没杀死对方,对方也会知道是谁下的手,若是杀死了,至少让人死的清清楚楚。
但是算来算去,为了这所谓的“荣耀”,若真是白白牺牲了性命,真的太不值了!
褚暻把自己的想法与言卿全盘托出,言卿就像看智障一般对她说,“琉璃军出手没有失败过,那一次是碰巧遇见了我。”
她只当言卿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现在看来场上的琉璃军果真异常凶猛,光华流转之处便有人倒下,甚至连惊呼都来不及。
杨语堂曾说皇帝知道言卿收留了她,便迁怒言卿,放火烧了醉霄楼还派人来刺杀她。
而后她安然无恙活着,假死被叶听风识破,现在她对于叶听风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保不齐是他将此事告知了言璃。
那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皇帝又派出了他的琉璃军,目前看来场上有三波人,她怎么就这么厉害,能让这么多人为她打打杀杀呢?
如果这大济的皇帝能好好管理国家,不要动不动就听信某坑蒙拐骗的景德寺大师的言论,不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把这些人都放在该放的位置上,这个国家也不会乱成一锅粥吧?
褚暻半跪在马车上,她不知道身处何方,四周坑坑洼洼,不见人烟,一片废墟。
耳边剑声呼啸,厮杀声不绝于耳,夹杂着阵阵哀鸣,刀尖入肉的钝声令她觉得格外压抑,血腥味逐渐变得浓重,一阵恶心自胃里涌出。
够了,够了!
她扶着残破的车壁,有细碎的木屑刺入她的手心,她却恍若未知,晃悠悠站了起来,然而肩膀一沉,她又“扑通”跪了下去。
一双眼睛艳若桃花,似笑非笑,仅露出半张脸的轮廓深邃。
褚暻直愣愣地看着他,待那男子摘下面部的黑巾,赫然是温情居貌美的红衣小倌儿!
她二话不说,伸手就劈向他的脖颈,在女生中她的力气不算小,然而还是被那人轻松拦住,“哎,你怎么这么想我?”
褚暻冷着脸,“我真想你现在就在刑部大牢!”
那男子笑的妖娆,“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有什么事出去再说,你坐好了,我带你离开。”他重新戴上黑巾,一个翻身上马,狠狠一扬手中的鞭子,“啪啪”几声,马儿吃痛掠起,踩踏着尸体往前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