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圭思绪开阔,每一剑都恰到好处的破掉呼兰卓的发力点,使之有力无处使,同时他也明白,这种巧取之法能够生效完全是运气使然,且不说这呼兰卓心神不定易怒易躁,单是呼兰卓这刚刚修出内力的境界便让张白圭占了大便宜,若将呼兰卓换成任何一个研究内力多年的老滑头,他张白圭也断然是没有半分胜算的。
西风剑法越使越顺,但张白圭没有内力的弊端也随之暴露无遗,数十招交锋过后张白圭已然精神疲惫气喘吁吁,存有内力的呼兰卓此时却是依旧精神奕奕,抓住张白圭喘息的空当剑锋一挑,彻底打断了张白圭的进攻,与此同时双脚发力向后一个后空翻,与张白圭拉开了距离。
“原来是修了特殊的演剑法门,难怪能看穿我的剑招。”
呼兰卓看出了端倪,暗暗思忖过后才决定暂避锋芒,他并不担心张白圭会对他不利,相反,在他的眼中如今的张白圭气息不稳,体力消耗殆尽,他只需一两剑便可杀掉张白圭,但是呼兰卓看的清楚,这三人当中以张白圭为首,若是张白圭有什么闪失,那独臂持刀的汉子怕是就要暴怒而起与他拼个你死我活,万一拼个两败俱伤,岂不是被官府坐收了渔翁之利?
一念及此,呼兰卓便再次开口道:“兄台剑法精妙,的确不凡,只希望兄台高抬贵手,放我兄弟一条生路,来日兄弟定当报答!”
张白圭闻言笑出了声,仿佛听到了最大的笑话,猛地一指被胡人掠夺的牲畜与少女,愤然道:“饶了你们?你们又何曾饶了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既已做了抢劫的营生,那便要做好被杀头的准备。”
“兄台真的不让?”呼兰卓眉头蹙起,眼中掠过一抹杀机,低沉道:“我兄弟并无与你们元人敌对之意,只是雪灾连绵,牲畜冻死,我兄弟需要养家,故而来你们元人的地盘借些粮食,兄台可以明察,我兄弟几人入村之后除却抢夺了使我们活命的粮食,对百姓绝无侵犯!”
张白圭纵声大笑,声音凄楚悲凉,穿透冷冽的空气,穿梭在山谷之间。
“好一个绝无侵犯!”张白圭缓缓地抬起头,眼中透着浓郁的杀机与恨意,“你们抢夺了百姓的牲畜,夺了别人的妻女,令别人家破人亡肝肠寸断,让百姓活活饿死冻死,这便是你们口中的秋毫无犯吗?若是如此,我张白圭在此立下誓言,终有一日我必当造访尔等家乡,亦是秋毫无犯!”
杀机凛冽,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半步,春风春来,呼兰卓的长袍抖了抖,手中的长剑发出嗡嗡的低鸣声,张白圭横剑于胸,眼神锐利如鹰。
刀疤更是血气上涌,对呼兰卓怒目圆睁,同时那柱子也嘴角含笑,云淡风轻的眯起了眼睛,只是时不时的瞟向与呼兰卓同来的那十几个胡人,手中抓着的刀柄不由得紧了紧。
太阳平地升起,洒在地上映出一片殷红,宽阔无垠的雪地中,一股股喷洒的鲜血如同怒放的鲜红花朵,刺眼而又醒目,雪地被染成了红色,伴着朝阳的华光给这片广袤的天地披上了一层浓郁的色彩。
十五个人头包裹在雪中,融入了苍茫的山坳。
“心不正则道不同,道不同便生死相拼!胡人领地我会前去拜会!”
张白圭一剑砍下呼兰卓的头颅,站在瑟瑟春风中,浑身浴血,宛若一尊血人。
两日后,张白圭与狂九刀在县城客栈约见了朱子明,再次见到身份对立的张白圭,朱子明心中滋味万千甚是难受,互相寒暄了几句,张白圭便开门见山的道明了自己和狂九刀的身份,而后又说明了两日前杀人的全部过程。
“痛快!”朱子明听闻自己这个兄弟又杀了一群胡人当时便热血上涌脱口而出,因身处客栈雅间,倒也不怕别人听了去,“一别数月,没成想老弟真当成为了大侠,听闻那呼兰卓剑法高超,却是不曾想最后死于兄弟二人手中,二位当真是英雄豪杰一般的人物!”
张白圭摆手自谦道:“朱大哥莫要说笑,那呼兰卓实在是了得,若不是我三人合力将其擒住,单打独斗的话你怕是见不到你老弟我了。”
“哦?还有一位兄弟?何不请出来让为兄结识一番!”
张白圭道:“柱子兄弟已经回了山寨,告知刀疤我二人出门历练之事,那黑风寨我二人暂时不回去了。”
朱子明这才听得明白,点点头说道:“这一点为兄也是赞同,近几日听闻武县正在商讨剿匪之事,老弟还是置身事外比较好。”
三人开怀畅饮,待到酒过三巡,张白圭忽然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交付给朱子明。
“这是?”朱子明不解其意。
“烦劳朱大哥将这些银两交与我的父母,如今我身为悍匪军师,不好亲自出面,怕落了老两口的面子,也是怕村子里的人再生什么祸端,想来想去还是由朱大哥交与他们比较好。”
朱子明怔怔的看着那足有五六两的银子,却是没有伸手去拿,只是脸色变幻莫定,不知在想些什么,张白圭看的通透,知道朱子明误会了,忙补充道:“放心吧朱大哥,这并非兄弟作恶抢夺而来,端的是清清白白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