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明脸色一红,显得有些尴尬,猛地灌了口酒,故作镇定的道:“我知道你这是清清白白的银子,你的人品我最清楚!”
说完却发现张白圭和狂九刀正神色古怪的盯着他,张了张嘴,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出来,而后房间里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这一夜三人喝到入夜方才依依惜别,张白圭喝的大醉,直睡到第二日傍晚才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
金乌西坠,彩霞满天,窗外的天空映着迷人的锦缎之色,张白圭看的入神,有心旷神怡的轻松之感,终于摆脱了土匪的身份,如此想来,帮刀疤找到秦王的宝藏倒也成了不幸中的万幸了。
又几日,官道上的积雪融化,太阳暖洋洋的照耀着四方大地,终于迎来了一片春天的景象。
张白圭二人两人两马消失于官道之上,直奔北远府而去。
“张兄弟,明日便到北远府了,再过几日便能到京师!”
张白圭二人夜宿山村的一户山民家中,作为报答他们给村民相应的食宿费用,刚用过晚饭,两人就在屋子里计划几日后的出行路线,而在张白圭的要求下,狂九刀也改了对张白圭军师的称呼,以避人耳目,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天气已经放晴,张白圭看了看漫天的星辰,料想这几日不会再有风雪,点头道:“却是如此,只希望这几日能太平些,可不要再出了什么岔子。”
“那不能!”
狂九刀一咕噜从床头坐起身,眼中爆发着自信的光芒,“就算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我一刀下去也能给他砍平!”
“那是,谁人不知九哥狂九刀的威名!”
张白圭打趣的说道,狂九刀却也是不脸红,很是受用的应承下来,嘿嘿的很是满意。
狂九刀独自睡下,张白圭却是翻来覆去,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眠,他早些年在京师的时候就常听人说北远府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余,之前他还不相信,如今亲自走一遭倒不得不让他佩服北远知府的管理手段。
抛开别的不说,在这种灾荒的年景下村民还有富余招待客人,这便已经证明了传闻不虚。
思绪飞转,眼皮渐渐发沉,张白圭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夜半时分,整个村子陷入沉寂,乌云遮月,格外的压抑与沉闷。
一串清晰的马蹄声传来,伴着粼粼甲胄的清脆碰撞,惊醒了正在熟睡中的张白圭二人。
张白圭一个激灵,骤然想到刀疤夜闯五胜庄的情景,心中便起了疑惑,莫非不赶巧,今日又被他碰上了匪寇下山抢人的事情?
只是略一沉思,这整齐的甲胄声似乎并不属于军纪散漫的匪寇才是。
张白圭叫醒狂九刀,两人透过窗户悄然看去,外面已经是灯火通明,所有村民在村子正中央围了个半圆,最前方是一个十人组成的骑马小队,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寒光逼人的甲胄,配着威风凛凛的战刀,高头大马雄壮有力,却是说不出的威风。
里正笑呵呵的站出来对那十个人作了个长揖,挥了挥手,人群中立刻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长得颇为壮实的少年,见到那十人相互点头,那少年面露喜色,立刻行了个大礼。
那十人也不说话,抬手扔出一锭银子,中年男人急忙接住,那少年便在村民们艳羡的目光中随十人马队奔腾而去,而后便是众位村民和里正对那对夫妇的不断恭维之声。
张白圭看的目瞪口呆,却是不知究竟发生了何时,狂九刀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咧着嘴在那里直挠头,口里喊爹骂娘,似乎想要喊出点眉目方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