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禧九年三月中旬,年仅十九岁的公孙玉挂印上了前线,领着白马义从北上直奔黄河。
山西总兵李炳赫、山东总兵刘术率领十八万兵马在京师以北完成了集合,准备一举夺回燕云十六州,此番北凉与王朝的第二次对决,马上拉开了帷幕。
年仅十九岁的公孙玉,决心和北凉拓跋湛展开死战!
北方万军重围之中,两人正在黑夜之中窃窃私语着。
“皇子殿下,此番拓跋湛反反复复,不守信义将十三万边防军兄弟围困在此。殿下安危为大,老朽今晚安排了三百人亲卫,今晚殿下便启程火速赶往京城,老朽想皇上也必定安排了忠臣前来接应殿下,殿下此次定可平安南下,老朽及边防军兄弟也就安心了。”
黑夜之中一束火折子被老人点燃,透过火光能看到其枯槁的面容。
而在他对面的这个男人,却满脸透露着英气。
一年的边防经历显然在他脸上刻下了众多痕迹,寒冷的气候也让他的脸变得白中透红。他身着王朝边军服饰,一席明亮的银色甲胄,一匹虎皮裘披在了他的腿上用来抵御北方的寒冷,一顶三叉旗盔象征着他在军中的地位。
如若不仔细看,大抵会认为此人只是边军的将领罢了,只是鲜少有人能看出,他那眉宇,生得和当今帝王轩辕贺几乎一模一样,此人便是九皇子——轩辕浩。而那名老者,便是轩辕浩北上戍边一年以来最为依仗的人,原宁夏总兵——孙奉文。
“孙伯,待我稍作斟酌,此事暂且待定。万千兄弟困在此地,我身为皇子,没理由班师回朝。走,也得和边防军弟兄们一起走。”
随后轩辕浩举着那火折子,领着孙奉文回到了一间简陋的房中,此时战事吃紧,身为皇子的轩辕浩,也只住进了一间普通平房内。
房屋围墙上还有不少枯枝败叶,从前门进去便是一潭死水,坑坑洼洼的石板铺满地面,房间内也仅有一张大木桌,一张小床而已,木桌上面的朱红漆已经磨得泛白,由于风雨的摧残,桌面已经翻起了不少褶皱,或深或浅的纹路渗进一点依稀可见的朱红里。
轩辕浩用火折子将油灯点燃,随后将一张王朝边境地图摊开来摆在了桌面上。两人聚精会神,秉烛夜谈,为之后的突围商定初步计划。
第二日一早,天禧九年三月十七日。
公孙玉昨日一晚在父亲公孙恭灵牌前许下了不破北凉终不还的重誓,今日一早便别了家眷,全副武装赶往军中校验三军。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军阵中白马一列一列整齐排开,红旗随风猎猎作响,公孙家还是那个号令三军的公孙家,白马义从仍然是那个冲锋陷阵的白马义从。
唯一变化的,是那个血战北凉的公孙恭,换成了如今英姿勃发的公孙玉。此次北上一行尽数是王朝骑兵精锐,公孙玉所领之军为三军先锋,任务是挫败拓跋湛的锐气,鼓舞边防军士气,联合着边军一起突围。
众文臣将这开先河之事说得轻巧,但是公孙玉部队上上下下都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差事,但作为三军先锋,开的就是气壮山河的气势,绝无可能有半点颓势!
众军出发前,战鼓一排一排连声响起,白马的缰绳被白马义从们撰在手里,白马们随着战鼓阵阵嘶鸣,前蹄不自觉地微微抬起,白马义从们看着前面的公孙玉,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公孙恭大人,当公孙玉把那把属于公孙家的佩刀扬起来的时候,所有将士心中的那团火刹那间被点燃起来了,那是必胜的决心。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随着鼓声,所有白马义从不停喊着这句话,而在三千精锐铁骑之前的那个少年,攥紧了手中长刀,眼神中陡然流露出了异常浓烈的对胜利渴望的气息,随后朝着北方,一骑绝尘。
“父亲大人在上,孩儿公孙玉,明日奔赴疆场,所率白马义从三千,孩儿定当杀伐果决!一马当先!不辱公孙家之名!”
昨日在家族祠堂里,那个当初从辽东郡逃出来的的小孩儿又流泪了呢,谁都不曾想到今日他就摇身一变成为王朝中流砥柱的少年将军。不过,也只有在父亲面前,他永远,永远,都是小孩子吧。
羽翼卫沼狱之中有人百无聊赖,寻着新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这几日凌罡那条腿已经稍微恢复一点了,日子就在一日三餐中飞速溜走,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沼狱之外,天下已经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