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个豁达的老人。”乐闲点了点头,然后在众人逐渐消失的问候声中有些突然的开口问道:“阿公夜间入睡时可也如此一般咳嗽?”
乐闲的声音不大,倒是只有老太爷和宁堡主宁山南听见。在宁山南疑惑的目光中,听到“阿公”两个字莫名轻松了许多的宁老太爷笑着说道:“倒是让长安担忧了,年纪大了,难免如此,无甚大碍的。”
“阿公如此岁数,如今天寒,可莫要冻着了。”乐闲点点头,复又看向宁山南,“宁叔,如今天晚,要不让我陪二叔一同进城,倒是也有段时间没有回去过了,也想看看。”
“如此也好。”对于乐闲的这一要求宁山南自然不会拒绝,当即便应了下来。
“那侄儿便告退了。”
与宁老太爷鞠了一礼,乐闲便起身向宅院前门走去,宁家老二宁湍和此时正准备坐上架好的马车,听闻乐闲的来意之后皱了皱眉头没有拒绝。
一路上并无多言,对于宁湍和,乐闲实际上并不熟悉,唯一的印象就是刚到宁家时,其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那道眼神,以及刚才家宴上其沉默寡言的态度。除此之外……基本上连碰面都无,更无谈能够有什么了解,况且还有辈分摆在那。
如今同坐一架马车,宁家堡虽然离城不远,但也有段距离,太过沉默而延伸出的尴尬气氛让乐闲觉得自己还是得说点什么,趁此机会套套话到也不错。
“倒是好久未曾回去看看了,之前想着就在城外的祠堂为父母守孝三年也算是对某些事眼不见为净,如今离开久了却是知道终究是自己自欺欺人了,如今更是叨扰许久,倒也麻烦宁二叔了。”
乐闲的话让宁湍和摇了摇头,他哪里不知道自己这些时日压根就没有和这个年轻人见过几面,更谈不上麻烦二字。
“你从未回去看过?”
乐闲轻叹,“都烧了,也早也没了人气,先前想着将其卖掉来将祠堂修缮一番,可终究下不了这个念头。”
“也是,终究是老宅。”宁湍和点点头,“宁家堡倒也离你家祠堂不远,平日里往返也便利,既然家兄要你住下,那么就好好活下去。这三载已经过去,一切便也风平浪静。”
风平浪静。
这四个字信息量不小,应和了自己刚刚的那一句试探的“眼不见为净”,乐闲嗯了一声,毕竟言多必失便不再就此事多言,而是问起了宁老太爷的情况。
“阿公?嗯,父亲这些时日的确有些不适,很少出门,如此咳嗽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叔奶奶去世的早,而你大叔更要把持整个宁家堡的产业,如此便只能由我一人照料,经常夜里闻其咳嗽不止,前些日也请了大夫开了几副药,却没太大作用,今日便去将那秦大夫请来,此人却是附近少有的名医,应当不像之前那些庸医拿了钱便销声匿迹去了。”
宁家二叔宁湍和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气,之前的请的那些个大夫拿的诊金并不少,而且各个看起来本事通天,但落到实处却无一凑效。
这种情绪乐闲自然是懂的,可以说至少有一半以上的病人家属都或多或少的对医生不太信任,当生命与金钱联系起来之后,一旦中间出了岔子,负面情绪自然就控制不住的滋生。而在这个时代,医疗知识传承极为艰难,庸医自然是比后世多到不知何处的境况下,大夫的地位在实际上也有些尴尬。
对于宁老太爷的病,说实话乐闲心中大概有了些谱,如果真是那样,在这个时代倒也算得上疑难杂症,没些许经验还真的会看走眼。不过话说到这中医实际上自己也不太懂,就算是将病瞧了出来也没法子治,要知道这个时代可没什么医药公司来研制药品,治病全靠自古流传下来的方剂药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