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暮晨珊珊来迟,撩起衣摆在主位上随意而坐,就问大家:“我想送往容府的衣物有毒,这件事你们都听说了吧。”
尹婉玥说:“我们刚听李掌事提到此事,真是叫人难以至信啊,不管怎么讲这件事已经发生,趁现在还没有闹大之际,我们应该查清原因才是要紧,拖的时间越久,谁知道会有什么恶性连锁反应。一旦被大众还有经销商知晓,将会给我们衣坊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薛暮晨说:“所以,在接容家单子开始到结束,这段时间里你们可曾发现或者听过什么异样?”
众人齐齐摇头。
凡是接手过容家衣物的所有工人的名单都被李仁松整理了出来,他把纸张放在薛暮晨面前的书桌上:“少爷,你看这些人如今依然在衣坊里做事,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
薛暮晨将那张写满人员名单的纸往边上一挪,眉梢微扬,淡然道:“李二叔,你认为这一干小小的工人有什么权利去碰已经包装好,即将出库的衣物。”
李仁松一顿:“啊!老夫真是急糊涂了,没想到这一点。”转念一想薛暮晨的话,最基层的工人不值得怀疑,那怀疑的对象只能是他们,有权力随意出入的人。
薛暮晨转向坐在最后面的仓库主管王书河问道:“王主管,衣坊里所有的衣物出库,都会经过你手再次检验一遍,难道王主管就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
此时的王书河很是惧怕薛暮晨那种淡然中透漏着一丝丝危险的眼神,他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回道:“不,不曾出现过什么差错。”王书河只觉得有道惊雷在他心中炸开。
是他大意了。
本来最后一次清点数量,监守包装出库是他的职责所在,装箱之前王书河要确认数量,以及包装是否有破损,检查过后还要开具证明,才能装车放行。
那是半个多月前吧,当时王书河来到仓库西门准备清点已经叠放整齐的衣物时,迎头却走出来一名男工,王书河抬头望了一眼屋内,发现衣物已经包装完成,看走出来的工人年纪小,不由的询问道:“别人都午休了,你为何还在这里?你且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
那男工只是愣了一瞬间,便对王书河说道:“主管,这里所有的衣物已经包装好,只需装车就行。数量我也清点过,完全正确。”
其实在以前,清点包装这最后一步工序经常会有工人代劳,或者遇到出库的衣物多时,会有两三个工人前来帮忙,至于这一次,王书河撞见仓库有人并没有往别处想,只是认为小伙子勤奋踏实,自己一人放弃休息的时间,默默把活都做完了。
刚才听见李掌事说运往容家衣物出了事,他的心就被提了起来,当听说有十几人生死不明时,王书河犹如坠入冰窖,全身忍不住发冷,但他又有一丝侥幸心理,认为也许是在其他地方被人做了手脚,与他们仓库没有任何关系。
自问他带出来的员工都很爱戴他,不可能会设计栽赃他。
可是有一个疑问一直在他心里盘旋着,为何自那以后,再也没见过半个脸上都是胎记的那名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