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婕书走后,不一会卫行歌便将饭菜一扫而光。巧玲笑着给她擦了擦嘴巴,卫行歌看着巧玲半笑含羞的样子,忽然脑子一动,从怀中拿出几个木盒,对着巧玲说道:“小玲妹妹,你看这是什么?”。
“是胭脂!”小玲打开一眼就认了出来。
“公子是送给我的吗?”小玲满含期待看向卫行歌,卫行歌看着小玲开心的样子,自然笑道:“当然是给我的小玲妹妹的啦”
小玲霎时就红了脸,不敢看向卫行歌,细嫩的手指捏着胭脂盒还在不断揪着自己的衣角。望着巧玲娇羞的样子,卫行歌也有点痴痴醉醉了。
忽然小玲好似想到了什么,把胭脂盒突然一抛全都丢给了卫行歌,一边还嘟囔着嘴说道:“哼,那些狐狸……女人用过的东西我不要”
卫行歌一时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玲见他这幅样子还以为自己猜对了,带着哭腔说道:“哼,公子太坏了,哄那些烟花女人的东西又拿过来哄我,我告诉夫人去…….呜呜”
卫行歌那里还不明白,敢情自己是被误会了,当下赶紧拦住巧玲,哄道:“小玲妹妹别生气,这是我专门卖给你的,我从来不乱送别人东西的”
“真的吗?”巧玲露出自己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卫行歌赶忙点点头。
“你保证”
“我发誓”
卫行歌一脸严肃的样子,瞬间就逗笑了巧玲,她赶紧把眼泪擦干净,收起满地胭脂,对卫行歌说道:“那公子一定不能送胭脂给别人欧”
“我只送给我的巧玲妹妹”。卫行歌无奈道。
巧玲笑着把碗筷收拾干净,准备离开,忽然心中一动,从怀里拿出一物递到卫行歌面前,卫行歌一看原来是一张手帕,上面绣着一对歪歪扭扭的蝴蝶,想来是巧玲初学针线上不娴熟的缘故。
“这是送给我的吗?”卫行歌接过手帕笑着问道。
巧玲避开卫行歌的目光,轻轻的点点头。
“绣的好丑啊,是玲儿妹妹送不出去,才给我的吗”
“不、不是,公子要不喜欢,小玲就重绣一只好了”
卫行歌见她当真,赶紧避开她过来抢夺的手,解释道:“我逗你玩的呢”
“真的吗?那公子能把它带在身边吗?”
“好”
“不准给别人用”
“好”
小玲笑着,低着头赶紧跑开了。卫行歌看着跑开的小玲也没多想,又坐回蒲团上,在那打起盹来。
卫行歌被禁足,高处恭、潘无尘两人也不好过。高处恭回去被怀德王老王爷狠狠打了一段,赶去练武场,还发下话,考不取武状元,就一辈子不许他出来。潘无尘被枢密使潘仁美狠狠骂了一顿,禁足府中,潘大人怕他寂寞还特意找了几个姑娘进去,结果都被潘无尘赶了出来,潘大人也是恨恨不已,只好把气发在当今府尹的头上,那府尹大人又把气发在了张生头上,结果张生差点没被那府尹大人的小姐打死,再也不敢出门了。
王婕书知道,高、潘两家势大,自己的夫君确只是一个不被重视的武将,根本无法和当今府尹对抗,一直忧心不已。好在得知消息后,总算松了一口气。
一连数日,卫行歌都待在祠堂,读书练字,好在巧玲总会时不时的进来,陪他打发打发时间。汴京城依旧是繁华嘈杂,只是众人不知道一场大风暴即将到来。
就在卫行歌被禁足六日后,从北方传来宋军大败于高粱河的消息,一时间震动整个汴京城,大量商人匆忙准备离开,各家各户都是惶惶不安,后来又过了几日,又传来辽军没有南下的消息,民众这才渐渐安稳下来。先前离开的和各地驻足不前的商船又陆陆续续开了进来。
数日后,宋主车队终于回到了汴京。
卫满随行抵达汴京后没有先回府邸,而是进了宫里,被册封为殿前都指挥使。卫满叩谢后,又说了一堆“皇恩浩荡,势必以死报国,不负陛下的话”。赵光义自然也是龙颜大悦,勉励了几句。
从皇宫出来后,卫满坐进了一顶轿子中,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恭喜卫兄”一人坐在轿子里,对进来的卫满拱手说道。
卫满拱手回礼。“先生客气,众将皆不得封,独吾得之,尚不知是福是祸”。
“将军对于此事有如此想法,升而不骄,果是有大智慧。”
卫满知道此言是由心而发,也不禁更觉亲近了几分,谦让道:“陆先生谬赞了”。
轿子中的人自然是陆孟书。抵达汴京后,陆孟书无处可去,卫满便主动其邀请前往卫府,盛情难却,陆孟书也只好答应,只是数日之间,陆孟书似乎更显苍老,想必宋辽之事已让陆孟书大费心神。
“此番先生肯屈尊府上,实在是在下的福分,只是…….”卫满眉头微微一皱好似想到了什么。
“卫兄但说无妨”
陆孟书一脸平静,卫满讨笑说道:“呵呵,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在下犬子年方十五,却是生性顽劣的很,怕是会叨扰到先生,固心有不安。”
“老朽还要谢过卫兄收留之恩,此等小事哪敢劳烦卫兄不安,莫非其中尚有隐情?”陆孟书一脸疑惑道。
“这倒不是,也不怕先生笑话,只是犬子顽劣,不喜读书,文章内容到是一背就会,却不肯深入专研。而且仗着又有些小聪明,常常和在下请来的先生辩论,歪理邪说总是让各位先生下不来台,我和内子都是无法。”卫满一脸无奈,看向陆孟书。
陆孟书淡淡一笑说道:“如此令公子倒也是奇人,老朽倒是要见一见了。”
“惭愧,惭愧,不提也罢”。
…….
两人相遇以来尚未深入交流,如今在轿子里你一言我一语反而促进了两人的了解。
“老爷,到府了”
两人聊得正高兴,不曾想已经到府中了。
王婕书早早就在府中等候,听说夫君卫满到京后,先是被召入宫中,不由得紧张起来,后又探得自己的夫君被加封为殿前都指挥使,又不禁转危为安,可又隐隐有些担心,正思绪间卫满已经回到府中了,于是满心欢喜的出来迎接,卫行歌当然也是一同出来了。
“恭迎夫君回府”
“恭迎父亲大人回府”两人一齐说道。
卫满哈哈大笑,对这两人说道:“有劳夫人和歌儿相迎。这次出征一年未见,夫人还是光彩依旧,歌儿也是壮硕了不少,为父甚是欢喜。”
两人听得卫满如此言语也是欣喜不已,这时,卫行歌突然发现一中年老者和父亲并肩而立,不待卫行歌言语,卫满已经说到:“陆先生,在下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内子。”
“夫人好,老朽多有叨扰”
“陆先生好,贱妇有礼了”两人相互行礼问候。
“不满陆先生,内子乃是原忠武军王老将军爱女,故而不似一般女子,请先生勿怪”
“原是名将之后,陆孟书多有失礼。”
“先生客气,籍祖上荣光。”
卫满又转头看向行歌说道:
“这位便是犬子,行歌还不过来见过先生”
“先生好”卫行歌对陆孟书一拜说道。这一拜也是中规中矩,陆孟书也是又客套了几句。
随后卫满又介绍了府中一些丫鬟,佣人,陆孟书也是一一见礼。卫行歌见此人行事一板一眼,心里也是好笑不已。这是卫行歌涉世未深的缘故了,不同于他,王婕书见此人看似弱不禁风,实则目光炯炯有神,又肩夫君如此重视,当下猜出此人绝非凡人。不一会,见过众人后,王婕书说道:“夫君此次出征辛苦了,早已备好了茶点,请先生和夫君一起入府歇息”。
“有劳夫人”
“多谢嫂夫人”。
入堂后,卫满请陆孟书面南坐于左侧,自己坐在右侧,行歌坐于堂下,此时的大宋理学未兴,故而王婕书也是陪坐一侧。
不一会府中丫鬟将准备好的茶点摆齐,四人边用点心边聊,多是卫满讲述行军途中所见风土人情,奇闻怪事,谈及与陆孟书相遇,卫满只是一笔带过,只说他从辽国归国,将要常驻府中。陆孟书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王婕书却是有意要试此人,故意谈及当今一些名人轶事,诗词学问,陆孟书也是侃侃而谈。王婕书见他谈吐不凡,身上又不时散发出一股浩然正气,更是坚定心中所想,又不时看向卫行歌,已是起了拜师的心思,只是不好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