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一听,立即皱着眉打量着四周,却一无所获。她正想问封智到底是怎么回事,封智又喝道:“你们这招瞒得过江湖侠客,还想瞒过一手将你们训练出来的我吗!现在出来,我还留你们一条全尸,我说话算话!”
封智话音刚落,便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三个身着深绿与土黄相间的紧身衣的蒙面人,同时对封智一礼,道:“大人,请随我们回去!”
裴安看这三人行动之间利落非常,显然是行伍出身,便料想这应是封朗派人来追了。她翻身下马,挡在了封智面前,警惕地看着那三人。
封智也下了马,十分诚恳地道:“你们三人都是我亲手训练出来,我知你们三人都是三条铁骨铮铮的好汉子,实在是没有必要白白死在这个地方。”
三人中的领头人大声答道:“将军之命,莫敢不从!”
封智面色一沉,冷声道:“很好,这是我教给你们的第一课,你们竟还记着。”
“大人的教导,未有一刻敢忘!”
“那么看来,我就只能在这里把你们解决了。”封智冷声道。
虽说马上就要开打了,但是裴安略有不安————她并不知道封智的武功如何。但是没有时间去询问了,那三个蒙面人已经动了起来!
领头者挽了一个剑花之后揉身上前,裴安连忙拔出刀来一挡,二人僵持之时,剩下两人也扑了上来,一个扑向裴安一个扑向封智。裴安连忙收刀一个铁板桥避开第二人的拳风,但未等她喘息片刻,如怒涛一般的拳风便不断袭来,裴安一时间毫无还手之力,自然顾不上封智。
裴安咬咬牙,看准了首领的剑挥来的一瞬间,反手握上首领的剑柄夺了过来,然后把这把剑往封智的方向一掷。
封智那边,倒不像裴安想的那样左右支绌。事实上,只用对付一个人的封智,可比裴安轻松多了。她往地上就势一滚,再抬手时手上便握了一架小小的手弩,扳机一按便三支短箭迅速射出。第三人迅速挥剑格开之后,封智从地上拔出裴安掷过来的剑,摆好了架势等着第三人攻来。
被夺走剑的首领绕到裴安身后,横掌成刀劈向裴安的肩头;与此同时,裴安面前的第二人抬腿踢向她的腰侧。裴安身子一转躲开第二人,刀便劈向身后首领的面门。首领再转,转到裴安的身后变掌成爪,再度抓向她的肩头。裴安左掌一拍挡住首领之后,右手将刀一抛抛到左手,左手握住第二人一下拉近,右手的刀马上就捅了进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溅了裴安一脸的血。
杀了一人之后,裴安舔了舔嘴唇,精神为之一振。
被杀了一人之后,首领与第三人身体微微一震,都停了一瞬间。封智抓住机会身子一矮便使出迅捷无比的一剑刺向第三人丹田,第三人一跃而起便是一脚踹向封智面门。封智连忙撤剑一挡,第三人也趁封智转回守势安然落地。
见封智处暂时不落下风,裴安便趁着势头,想要一举解决首领。她故技重施,抓住首领的手便要把他拉过来给他一刀。已有了防备的首领被抓住之后反身便是一招鸳鸯腿踢向裴安面门,裴安又是一个铁板桥避开,手不得已松开了。首领一个跟斗稳住身形之后,裴安再度欺身上前,首领想要先发制人抢先抓住了裴安的手腕,裴安手腕一拧一抬假装想要挣脱首领的禁锢,左手却趁他不注意,一掌拍向他的丹田。
被裴安这样一拍,首领一口黑血便吐了出来,钳着裴安的手也无力地松开了。见首领无力再战,裴安蹲下身来干脆利落地卸了首领的手脚关节,才施施然一剑,从背后刺穿了第三人的心脏。
封智走向首领,蹲下身来在他的怀中摸索,摸出了一只竹哨,然后她问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首领低声道:“但请大人赐属下一死。”
裴安十分知情识趣地把自己的刀递了过去,然后封智站了起来,轻柔地把刀推进了首领的胸膛,一丝血都没有溅出。
“这大概,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了。”封智低低的声音散逸在树林中,微不可闻。但很快,她又打起精神来,对裴安道:“这些人,原本都是我的属下。哥哥发现我不见了,便派我的属下来找我。而这竹哨,是用来召唤我军传递信息的信鸽的。我们把他们杀了,需得冒充他们传一点消息回去才行。”
裴安点了点头,开始思考要怎样才能不着痕迹地看到封智所写的消息的内容,但不料封智拿出纸笔后文她:“裴姐姐,你说我要写什么才好?”
“欸?”裴安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封智会来问她,“就写,没找到我们就好了吧?”
“唔……”封智略微沉吟,舔湿了毛笔之后再纸上草草写了几笔,便把纸递给裴安看,“裴姐姐,你看我这样写好不好?”
裴安一看,上面只简单地写了“未有任何发现”。裴安想,只是这样简单的字句,应该没有办法暗藏别的消息。但转念间,她又想起昨晚侍女姐姐的教导:“有些密信,暗语并不藏在字句中,而是以某种方式藏在了纸中。”
可当着封智的面,虽然裴安还记着侍女姐姐教她的检验方法,也没法用出来,她不免感到有些为难————万一这张纸上藏了些什么,就这样被封智寄出去了,会不会不太好?
看着裴安呆立原地皱着眉头做深思状,封智星眸一转,便甜甜地笑道:“不过,天色也晚了。我仓促之下写就,总会有些破绽。不如明日我们到了城镇之后问客栈的人要些纸张,细细写就,方稳妥些。你觉得呢?”
客栈拿来的纸,总不至于藏着什么暗语吧。裴安如此想着,非常痛快地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