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有礼貌,但是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态度很坚决。
邓孟沉顿了下,很快点头:“好,那你上去吧。”
蒋煦很想目送确认他的离开,不过邓孟沉也仿佛和他有同样的意思,从车窗里伸出半截小臂,很绅士地抬了抬手腕:“你去吧。”
蒋煦咬咬牙,只好转身如扛面袋子一般地把王康雅向前拖,同时竖起耳朵听。
好在走了没两步,背后就响起引擎的声音,接着可以感觉到是车子扬长而去,蒋煦跟踩蚂蚁一样,好半天,回头看了眼,刚才那辆车已经彻底融入夜色里,连影子都看不见。
他这才突然松了口气。
王康雅差点因为他的泄气亲吻大地,蒋煦稳了稳心神,感觉一身轻松,这下调整过来了,连脚步都透着轻快,将王康雅背进单元楼。
王康雅年过四十,单身离异,她也算是个奇女子,年轻时颇有姿色,能说会道,三了个某房地产行业的龙头老大之后就混得风生水起,只是中年男人永远喜欢年轻小姑娘,等别人用同样的方式三了她之后她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可能也是因为自己的上位史,对男人不抱有幻想,知道凡事要靠自己,离婚时她也是身价过亿,唯一一个儿子也没跟她,还是跟了父亲。
虽然家里就一口人,并不影响她房子买的大,还是公寓楼顶层带私人电梯的,蒋煦轻车熟路地抓着她的手指纹解锁,将人拖进电梯后,王康雅像是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
“你傻是不是?”
那话说的特别清晰,如果不是裹挟着浓重的酒气,蒋煦感觉全世界欠这女人一个奥斯卡。
王康雅是醉了,她不上脸,口齿比脑子还清楚,还容易话唠,这种女人在酒桌上是最吃亏的,她自己也知道,在外面喝个差不多就不喝了。
但今天明显有求于人,就要舍命陪君子。
蒋煦很清楚她是醉了,但是意识应该没有完全远离,点点头,顺从地接话:“我傻、我傻。”
“你就是傻!”王康雅的长指甲挠的他后脖子疼,他听着她诚实地往外倒话,“邓,邓孟沉看,看上……你了,你,给他,甩,甩脸,他可,可不是一般人。”
蒋煦毫无波动。
我让他吃哑巴亏,你怎么看出来的?
“有,有钱也就,就算了,现在……现在有钱的人多,多了,但是没,没权有什么用,提着,提着猪头还未必找……得到庙门呢。”
看来邓孟沉有权了。
“邓,邓孟沉,你……你知道他爸是谁吗?”
爱谁谁,反正不是我爸。
“他爸是……”
电梯到了,王康雅贴了过来,在蒋煦耳边说了个名字。
这名字威力之大,蒋煦差点一跤杵在电梯门口,王康雅直接从他背上滚了下来。
幸好这电梯是直通家中,王康雅摔落在厚厚的羊毛毯上,没摔坏,但是够疼,瞬间五官挤在一起,朝天花板大嚎:“蒋煦!你要死啊!”
蒋煦蹲在王康雅脚边:“……”
要死,他也觉得自己要死。
王康雅突然像是有了力气,翻起身来,在蒋煦的身上一顿天马流星锤,喝醉的女人没几分力气,蒋煦也不觉得很疼,呲牙咧嘴地受着,认她发泄怒气:“你真是……拉不,拉不上台面!人事部当初,当初……放你进来,干……干什么?!我,我也就,就是被你,这……皮相唬住了!结果,你,你倒好……得,得罪起,我,我都不敢……得罪的……活阎王了。我,我的事……砸了……我,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这句,她顺势栽倒,整个人在极短的时间又睡死过去。
“……”
不得不说,她的这番前言不搭后语还是给蒋煦带来了不小的波动,蒋煦怀着复杂的心情将她料理停当后走出公寓楼,却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雨。
暴雨。
靠,蒋煦缩了缩脖子,不得不承认今天真的倒霉的可以,但也没办法,只能在那狭窄的屋檐下等雨停。
幸好北城夏天的夜晚很爱下雨,暴雨都下不了多久,他自我安慰,这雨多半下不了多久就会停。
但是蒋煦从微缩改蜷缩得又等了十来分钟后,这雨依旧是势如破竹的气势和尿频尿不尽的缠绵。
他在冷风中瑟缩了会儿,正在琢磨怎么办,突然两道橙光从百米开外找来,紧接着眼熟的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面前。
对方放下车窗,就是刚才分别不多时的脸。
活阎王望着他,嘴角微噙:“现在呢,还搭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