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的是晏辉,邓孟沉的发小,邓孟沉有段日子没见他了,也正好想和他分享一下勾搭到人的兴奋和喜悦,虽然离得比较远,但还是决定驱车过去。
无法,这种兴奋和喜悦关乎邓孟沉的私密问题,他谨慎敏感到甚至多疑的地步,没办法和不能交心的人袒露一星半点,但又做不到完全不对任何人倾诉,只能说晏辉这通电话也打得很是时候。
等邓孟沉到了风荷会,已经过了凌晨两点半,风荷会正是热闹的时候,作为高档会所从半山腰直开到山顶的它,不吝啬装潢布置,半座山灯火通明,远远看过去很有火树银花不夜天的意思。
邓孟沉随着个年轻姑娘走进电梯,进了电梯,那姑娘很有眼色地接过邓孟沉手里的包,又殷勤地满脸堆笑,问道:“沉哥,要不要来点筹码?”
不是买的,是白送的,因为风荷会是晏辉开的。
不过邓孟沉今天不想赌钱:“摊子还没散?我来说话的。”
“用得上的。”
“是嘛,那你帮我要吧。”邓孟沉对着电梯门反光的镜面上,他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把夜风吹得微乱的头发抚平,恢复成那个一丝不苟的样子。
那姑娘又说:“沉哥别理啊,帅得咧,凌乱也有凌乱美。”
邓孟沉偏头望了她一眼,来的次数不多也不少,人能对个七七八八,这姑娘他有几分印象,淡淡笑着说:“是吗?”
那姑娘喜笑颜开:“是啊,现在流行这样的。”
她看得出邓孟沉今天心情不错。
邓孟沉是个gay,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因为他表现的很直男,起码不会在公众场合像gay一样关注自己的外表,关注别人的外表,但是如果他心情好,又比较放松的时候,会偶尔流露对仪容仪表的在意。
但她觉得即便是在意,邓孟沉也和其他gay不一样,其他gay看自己的眼神里很多时候是欣赏,而邓孟沉看自己的很多时候好像是审视。
应该是个处女座A型血的gay,其实他没必要对自己的外表有任何挫败了,因为他已经够帅的了,当gay实在太可惜了。
电梯到了,邓孟沉走出来,走廊里很多服务生穿梭,见到他都鞠躬向他问好:“沉哥好。”
邓孟沉一一点头,进了包间,晏辉刚好胡了,满场是女孩子的尖叫声,挨个给他献吻,他左拥右抱之际看到了邓孟沉,马上站起来:“完了完了,你小子来了,我马上要变成散财童子了。”
晏辉是典型的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当了两年兵从部队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拿从晏老爷子手里得了的这片山头置办这风荷会,气的他爸差点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他本人人高马大,灰色丝绸衬衫的扣子领口敞着好几颗,身体锻炼的十分结实,剑眉星目,有种江湖气息,和邓孟沉不同,邓孟沉也高,但是很嶙峋,他就显得很巍峨。
邓孟沉笑了笑。
立马有人给他让位:“来来来,沉哥,您属虎,坐北朝东,还能当辉哥上家。”
晏辉假装很痛苦的样子:“你们一个两个怎么到了我这儿还全向着他啊,就因为他长得比我帅吗?”
全包间的人哄笑,都知道他嘴上这么说,并不会真的因为邓孟沉生气。
晏辉和邓孟沉还有其他几个人打小一起在一个大院里长大,又同样在北城四中念书,还是同班同学,即便邓孟沉后来去美国的几年也没有断了联系。
邓孟沉坐下,侍者立刻上了一杯茶,他抿了两口,笑着,还没说话,那小姑娘换好筹码来了,大胆地挑衅晏辉:“是啊,沉哥帅啊,沉哥一来,男生女生都尖叫来着。”
晏辉不生气,反而瞄她一眼:“你还甭说,我和你沉哥上初中时跟双胞胎似的。”
众人都惊讶地瞪圆眼,眼睛纷纷在邓孟沉和晏辉身上转来转去,女孩子们更是七嘴八舌:“不可能吧!”
邓孟沉但笑不语,只是摸牌。
其实这是事实,他俩小时候还有几分像,身高也差不多,但是越长越南辕北辙,晏辉喜动,天天在外面野,肤色越晒越黑,人也结实,邓孟沉喜静,瘦削,在家里捂得发白,两个人都帅,只是风格不同。
邓孟沉打着牌,那小姑娘殷勤地凑过来给他揉肩,很感兴趣的样子,他也很宠:“去搬张椅子来,你替我摸牌,赢了算你的。”
邓孟沉牌技极好,是常胜将军,这里的人都知道,小姑娘见捞到大的了,掩饰不住地兴奋。
邓孟沉赢多少晏辉不在乎,他的心思全放在邓孟沉今天去见的人身上。
打了一圈,他就按捺不住,急吼吼地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晏辉噗嗤一下:“别装了,那小子什么样儿?”
邓孟沉沉静的眼眸稍有波澜,他垂下眼皮,想了个中肯的评价:“和照片差不多,看得过去。”
牌桌上连打带看的其他人,由于听不懂,谁都不敢贸然接话。
晏辉嗤笑了声:“跟你吃一顿饭就敢上你的车,让你送回家,艺高人胆大啊。”
邓孟沉哼了声,却不说话。